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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的清亮光华仿似夜空那般遂远,笑道:“唐某觉得,与端木小姐甚有缘分!”
缘分?假如这也算缘分……呵,他为何笑得如此璀璨,甚至——诡异?
我舒了舒眉心,轻缓道:“我亦觉得……”
藐然一顿,复又继续道,“这应该不是缘分!”
唐抒阳有些愕然,浓眉深挑……
“爷,梨花白来了!”
绛雪笑盈盈走过来,绛红色裙摆轻盈地展开,宛然飘荡。
她端着一个托盘,上有酒壶、酒杯,快步走到八角亭,轻盈的脚步略有急色。
摆置好酒壶与酒杯,她斟了一杯搁在唐抒阳前面,脸上笑影重重,魅到了骨子里。
他不徐不疾地轻声道:“绛雪,你先下去吧!”
烟花慢念奴娇(4)
“是的,爷!”
绛雪乖然笑道,媚到极致的嗓音,激得我几近酥软,浑身打颤。
她又斟了一杯,端起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心头隐隐觉得,她似乎太过殷勤,大可不必端给我的……
尚未接过酒杯,只是一闪,酒杯顿然滑落,甘醇的梨花白尽数洒落于我的锦袍之上,灼灼的湿意湮没了我的感知,凝固了一般,沉重异常。
浓烈的酒香扩散开来,将我完全笼罩。
本已焦躁的情绪,倏然火热地升腾,涨满了胸口。
她定是恨我方才对她的羞辱,此时作弄我来了,当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可人儿。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都是绛雪的不是,失礼了,让公子见笑了!”
绛雪连忙道歉,脸上佯装起着急的神色,拿了绣帕殷勤地为我擦拭,飞云入鬓的眉梢处却是一缕暗暗得色,虚假得让我作恶。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喜道:“这样吧,到绛雪那边换一身衣裳,爷,可好?”
我冷冷打断她:“不必了,无需麻烦。”
唐抒阳起身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身边,语音又冷又硬:“绛雪,去拿一身衣裳过来,嗯,就前几日那件吧,你知道的。
快些拿过来,不要耽误了!”
话毕,他拉着我直往厢房走去,根本不理睬绛雪独自站在原地,惊愣了美丽的眼睛。
他大步流星地走着,无视我的挣扎,拖拽着我来到一间仿似无人居住的厢房。
我惊魂未定,胸口起伏不平,不知他意欲何为,颤动着眼眸,虚然地望他。
他的脸孔崩得紧紧的,仿佛被人抽打过一般,蕴了些许的怒意,黑眸中更是寒气逼人,凛凛的光色让我心生惧意。
死寂。
沉甸甸的死一般的沉寂。
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在这陌生的地方,他的怒气,我无法理解,只能心虚地低了头,默然以对。
唐抒阳轻叹一声,眸中的寒气稍稍退去,脸色亦是回春一般暖和了些,柔声道:“先把衣服换了,待会儿我让一个丫环帮你!”
他毅然转身,顺手关上房门。
高悬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不一会儿,一个丫环敲门进来,帮我换上一身长裙。
曳地双裙,内里梨白色锦绣长裙,外罩胭脂色纱裙,折枝茶花纹亮纱的质地,红白相间,朦胧的胭红,婉约的梨白,娇艳与纯洁完美融汇,衬托出此身长裙的华美与清新。
以梨白丝绦束腰,愈衬得腰身纤细,身姿浮凸、玲珑,仿佛临水欲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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