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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的心情,也如我这般苦涩吧!
他是否在想,他喜欢的女子会如何的风华绝代,而她的风华,却不是为他绽放。
那个神姿英发的新郎,是我梦寐以求的新郎,而花轿中的新娘,不是我。
我只是街边人群中翘首观望的落寞女子。
表哥,亦是一个落寞的男子。
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
我无法阻止什么,对陆舒意的恨意,自此刻开始燃烧,炙烤着我曾经单纯的心,一寸寸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一切,或许与她无关,我却只能恨她、怨她。
烟花慢倾杯(1)
那无边无际的恨意,将我摧毁、撕裂——三月春阳之下,我昏倒在大街上,表哥将我抱回府里歇息,便去西宁府贺喜。
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之间,脑中回荡着西宁怀宇的温笑与陆舒意惬意的狡笑。
西宁府的那场婚礼,该是轰动洛都吧!
盛况空前,大红锦缎,大红华幔,连宾客的笑脸也是红若火焰。
那盛大的红海,不见也罢!
徒增凄凉而已!
别人的喧闹,自己的凄凉!
挣扎着起身,梳洗打扮,换上一身男袍,将自己收拾得眉目濯濯、笑影深深,整一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融入洛都浮光掠影的繁华。
入夜了,春季的晚风沁凉入骨,吹起我素白暗纹的袍子。
大街上来往行人如织,衣着鲜亮,言笑温和。
夜灯如昼,烟红的光色弥漫了整个夜空——到处是红色,生生地刺疼我的眼睛,在眼底凝结成惨淡的浮影。
前方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踏击着白滑的街道,震天动地,惊醒了我发昏的脑子。
抬眸望去,呀,前方是两列齐头并进的马队,横行无忌地狂冲而至,疾驰的速度令人乍舌;街上大乱,犹如暴动,人流四散奔窜,未及逃开的,便丧命于马蹄之下,顷刻间,命如草芥般萎落。
魂飞魄散,我赶忙举步逃开,然而,狂肆的马队瞬间冲到眼前,眼看着已是来不及闪避,浑身僵冷——
一抹白色的人影从天而降,缓缓飘掠在我眼前,仿若天神一般,傲岸的身影从眼底晃过,稳稳地站定在我身前,紧紧地拥着我的肩背。
我惊骇地埋首于他宽厚的肩膀上,烈烈的男子气息萦绕在鼻端,久久不散。
两侧呼呼啸过的,是剽悍的骏马,一匹接着一匹,声势壮烈;耳际充斥的,是马队狂啸而过的轰响铁蹄。
卷带而起的狂风,掠起我的鬓发与袍裾,翻卷如羽。
他是谁?为何从天而降?为何救我?
刹那间,马队已过,整个大街静寂如死。
不一会儿,喧闹如旧。
脸颊飞云抹红,我轻轻挣开,抬眸望去,瞬间愣住:眼前的白袍男子,不就是洛都近郊那个与我赛马的男子吗?
他炯炯地看着我,眉峰上涌起一缕灿烂的笑意:“我们又相遇了。”
是呵,这是他第二次救我!
他可以飞马降落在我马上帮我驯服黑马,也可以“从天而降”
保护我,莫非,他身手了得?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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