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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去找相公
原来这便是南方。
言冰撩开帘子,淅淅沥沥的花瓣迎风一吹几乎迷了她的眼,她伸手撸一把脸,回头问:“柳大哥,这是什么花,下雪似的。”
“千树万树梨花开,一闻到梨花的香气,春天已经探访到南方了。”
柳若茴宽去厚重的皮裘,长发挽髻,插根墨色的玉簪,换一身翩翩白衣,不知从何处摸出柄上好的瓷骨扇,银线扇面绘描金菡萏,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出轻风徐徐,潇洒自在。
“仔细闻还真有香气,淡淡的,闻得人身上软软的。”
言冰握着一把花瓣凑近鼻尖,扑哧笑出声来,“柳大哥,前几天你还裹得严紧,这会儿就热到要扇扇子了。”
柳若茴尴尬一笑,不知和这丫头怎么解释人自风流四个字。
途中也给她买了新衣衫,上好的丝缎,天青的颜色,袖口裙角隐隐绣着铃兰的花纹,柳若茴还发现她的手异常地巧,只要是见过一次的喜欢发式,第二天她就会帮自己梳成一模一样的。
今天梳的是九连环,据说要上等的梳头娘姨细细编梳半个时辰才能完工的,他早晨一打开房门看到她站在跟前,晨光温温的,灿灿的打在她身上,已经处理妥当,还特意将他赠与的梳子编插其中,越发显得精巧细致。
花瓣飘拂在青丝间,绿鬓如云,他突然想凑过去闻一闻是不是和她说的那样淡淡却欲醉的香。
只听得稽延稳稳停车,大声喊道:“师兄,到了。”
柳若茴缓过神,失笑,他这是怎么了。
言冰活泼地和小麻雀一样,嗖地掀开车帘,等不及稽延援手已经跳下去,原地蹦几下:“坐车坐得闷死人,总算是到地了。”
柳若茴跟着下来,笑吟吟地望着她。
“柳大哥,你说一到目的地就帮我打听相公的下落的,不能食言。”
她背着一只小小的包袱,里面是她出门时穿的那套衣,洗干净,她说,不舍得扔掉。
果然这才是她的头等大事,柳若茴若有所思的,视线跟随她上上下下,心头还继续在想,她的身材和她的年龄实在是有点距离,若不是那里的确有相同的印记,他绝对不敢这么肯定,是同一个人。
“我先带你去见见师尊。”
他凑近稽延低声几句,放人先走。
“见你师傅?我不认识他。”
言冰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睛左看右看都不够。
“见师傅,还要见另一个人。”
他顺势拖过她的手,“见了自然会认识。”
言冰被他牵在身后,嘴里嘟嘟囔囔:“见你师傅要不要备见面礼,要不要磕头,要不要……”
柳若茴回过身,食指微曲在她脑门上敲一下,轻斥道:“怎么突然变这么罗嗦,带你去见,自然有你的好处。”
言冰眉毛挤成一团揉揉脑门,疼,干吗真使劲。
柳若茴懊恼地见红晕慢慢从她雪白额心的皮肤下渗出来,连忙又想帮她揉开,被她轻轻闪过,一脸憨然:“柳大哥,我自己来就好,不疼的。”
居然很巧妙地挣脱开他的手,乖乖跟在后面。
很长条道,一路上,不时有人停下手中的事过来恭恭敬敬打招呼,三师兄回来了;三师兄离开好长时间了;师傅一直很挂念三师兄;师傅已经在大厅等三师兄,等等。
“三师兄?”
“在我前面,师傅还有两个弟子,我行三,稽延行九。”
柳若茴面带笑容一一回礼,有意无意将言冰大半个人拢在身后。
“上次听大夫说,你们这里叫圣天门,而且很有名。”
正说着,言冰面前出现一面巨石,仰头看不到顶,目测下估计四五个人手牵着手都合抱不住,上书黛青色三个大字——圣天门,她吐吐舌头,“这么大的石头,是天生长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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