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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2页）

青秋法师讲完一卷《法华经》，抬头却见郦宸风望着佛堂的窗子心不在焉。

他轻咳了一声，郦宸风回过神，“法师讲得好极了。”

青秋含笑揶揄，“能让陛下听得神游物外，这也算是老袖的本事了。”

郦宸风笑起来，笑了几声之后敛住笑容，“法师此前跟我讲的世间八苦，对你而言，哪一苦最苦？”

“那一苦都苦，人心境不同，苦楚也不一样。

譬如有人惧死，有人惧老而色衰。

于他们而言，自己所尝之苦都是人间至苦。”

郦宸风细细品着，点点头，“法师所言极是。”

田福安的脚步在佛堂外响起，青秋双手合十，“人生五味，每味皆有所尝，也是人生之圆满。

心中有苦，方知甜之美好。

陛下只需常想那些许美好，苦亦不苦。”

郦宸风如他所言想了想，仍是难以释怀。

听着田福安的脚步，他站起身，“朕改日再来聆听法师真言。”

“恭送陛下。”

步辇备好，郦宸风坐上。

田福安将一只暖炉递到他手里，“刚才太子带着热力依公主来说晏大人和纳木尔已经离开京城了。

热力依公主哭闹了好一会儿，非要将他们找回来。”

郦宸风双手轻轻一颤，暖炉险些从手中划落。

他重新抱好那只暖炉，想着方才青秋说的那些话，幽幽叹了一声，“走就走了吧。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最难留。

七年之后还能再见到敏之，已是朕的福气。

热力依是小孩子，过段时间便忘了。”

“那陛下……”

田福安试探着看着郦宸风的脸。

郦宸风没有说话，田福安轻轻地摇了摇头，“纳木尔走之前潜入宫中的酒窖，将那两坛上好的波斯葡萄酒盗走。

陛下若想追回，奴婢这就带人去追。”

“呵呵，”

郦宸风轻笑，敏之已经被他盗走，区区几坛酒又算得了什么？他挥一挥手，“罢了。”

步辇停在天牢的门前，郦宸风下辇朝着阴暗的牢房慢慢踱去。

怀英关在最里面。

龙椅放下，郦宸风透过昏暗的烛光看到木笼里被铁链牢牢锁住的怀英。

他的手脚已经被废，为防他自尽，颌骨也被卸下。

听到郦宸风的声音，他装作无视，两眼定定的盯着天牢里那蒙着层层蛛网的屋梁。

“我是求不得，而你是怨憎苦。

世人总爱折磨自己，但若不折磨自己，这一生还真是了无生趣。”

郦宸风自言自语。

怀英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

“你真的像敏之……，可惜了一点……，否则联真的要沉迷下去了……”

郦宸风看着他白得发青的脸幽幽地说，“你想知道哪一点吗？”

怀英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