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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两,这么重的担子落在他的肩上,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不管那些盐管不管用,锉锉严淮良的气焰也好。
严淮良位居丞相总领朝政,并亲自督管三司,为的就是盐铁司。
用官船替自己运私盐,从盐户那里收上的来十来文钱一斗的盐他堂而皇之的运到北方卖到近百文一斗,将大把的银钱流入自己的囊中。
边关要粮要饷,郦宸风这个挂名的天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曾想将盐税提高一点。
严淮良在大殿之上一副犯言死谏的表情,说盐乃民生大计,提高盐税,只怕会官逼民反。
于是堂堂天子说过的话,就跟一阵风似的,从朝堂上穿过,连一页书都没有翻动。
眼下最值得信任,也只有他。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十五岁,看似瘦弱无比,下巴尖的像个锥子。
五官清秀得像个女娃娃,孰料那一身武艺尽得他父亲晏大将军的真传。
要不是细看,谁都想不到,他一双眼那时已经瞎了十年。
“晏家的人,身就是忠肝义胆。
今日滴水之恩,他日必会肝脑涂地来相报。”
先皇病榻上曾细声跟郦宸风嘱咐。
坐上天子大位的这几年,若非晏敏在处处替了周旋谋划,这个天子可能早就已经被废弃了。
郦宸风在脑子里描摩着晏敏的脸。
他的脸较之他十六岁时,成熟了一些,眉梢眼角似乎也更好看了。
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对他的倚重,如果能够清除朝庭中内忧外患,不知能不能对他一直那样倚重下去。
“父皇,颖洪见过父皇!”
郦宸风正走着,蓦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
抬眼看前方,三岁的颖洪由乳娘和侍卫宫娥们包围着飞奔到他面前。
郦宸风轻挑着眉尖,矮身把颖洪抱起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儿臣听说父皇在操劳国事,儿臣来看望父皇。
望父皇保重龙体。
等儿臣长大了,要替父皇分忧。”
“呵,洪儿孝顺。”
郦宸风轻笑,往远处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冒贵妃的影子。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往那边走去。
——
晏敏整了整衣襟,还没出门便听到郦颖浩在院子里边跑边喊的声音:“我才不去什么南宫家,我要回京城去,我讨厌死这里了。”
朱嬷嬷跟在后边急急追赶:“小王爷,当心些,别摔着了。”
“摔死好了,摔死我就不用去南宫家。”
郦颖浩跑着,一头撞到晏敏身上。
晏敏扶住他,郦颖浩看到晏敏,皱着脸推开他:“晏少保,我不去南宫家,我要回京城去。
我不要他们南宫家的风筝了。”
“前几天不都还说得好好的嘛,你可是堂堂的汝南王,要一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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