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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后窥觑,出乎我意料,竟是李郎中和他坐在榻上说话。
李郎中笑眯眯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满面红光。
“……万万不曾想,郎君竟是当年齐王麾下?”
他叹道,“老夫当年在并州军府之中做医官做了几十年,将要告老之际,遇上乱事。
老夫虽老,却也有一腔报国壮志,听闻齐王一路势如破竹且不扰百姓,便知那是个走正道的明主。
若不是这腿脚实在不行了,老夫也是要投齐王麾下去的。
后来,也只能劝说两个儿子去追随齐王。”
我心下诧异,没想到,这李郎中竟还有这等渊源。
“哦?”
只听太上皇问道,“不知先生的两位公子,现在何处?”
“上皇移驾洛阳之后,他们就仍追随上皇,到洛阳去了。”
李郎中道,“现在洛阳羽林之中,各当了小小的军吏。”
说罢,他问道:“看郎君这番履历,当年也是追随了齐王的,又生得一表人才,怎落得今日境地?老夫听说,上皇对麾下将士颇为优待,尤其是打了胜仗的。
我听那位小娘子和郎君口音,都是京城人氏,更当如鱼得水才是,莫非郎君竟不曾得上皇封赏么?”
太上皇道:“封赏是有,在下也曾想留在京中,可家中出了些变故。
兄长去世,侄子争产,在下不愿起许多纷扰,便抛下一切,去洛阳自谋生路。”
我听着,一时怔忡。
“哦?”
只听李郎中道,“郎君在洛阳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做做生意,挣些衣食罢了。”
“据那位小娘子所言,郎君后来还是回了京城?”
“正是。”
他说,“为了回去跟她成亲。”
心头被什么戳了一下,我耳根一热,真能编。
李郎中发出会心的笑声。
“不知在下的未婚妻,如何与先生说起此事。”
他好奇问道。
“小娘子说,她出身官宦之家,这婚事,家中极力反对。
可她一时迷了心,看上郎君,与郎君私定终身,又跟着郎君出奔而走。”
说罢,李郎中叹口气,“郎君,老夫多说一句,此事,郎君做得着实不妥。
郎君当下惹了麻烦,定是要漂泊些日子的,怎好带着这么个小娘子上路,让她受苦?女子没有了名节,将来可是难了。”
我想,这李郎中脾气怪归怪,倒是个正直之人。
“可我就是喜欢他。”
却听太上皇的声音一本正经,“郎中有所不知,我和她乃青梅竹马,自幼两情相悦。
我放不下她,她也放不下我。
便是再苦再难,我们二人也誓要在一起。”
耳根愈加热,我瞪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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