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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在往常丈夫事多，有时十天半月见不到人影，这时候张玉娟便把孩子接到自己身旁，说说话，逗逗乐，有无限的情趣。

她离不开孩子，这孩子是张玉娟的精神支柱。

现在她预感到母子分别就在眼前，禁不住泪如泉涌。

那孩子用手帕给妈妈擦着泪水问：&ldo;妈妈，你怎么啦，是不是病很重，你心里很难受?&rdo;

妈妈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她从枕下摸出一幅鸡心宝石项链深情地戴在孩子的脖子上，轻声说：&ldo;妈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你想妈妈不想?&rdo;

孩子嗲声嗲气地问：&ldo;要去很久很久吗?&rdo;

三姨太点点头。

&ldo;那你还回来吗?&rdo;

三姨太抽泣着说：&ldo;妈到那里就回不来啦。

&rdo;

&ldo;那我好想妈妈哟……&rdo;

三姨太打断孩子的话，伸手打开项链上的那个鸡心，里面有一张精制的像片，那是一幅三姨太年轻时候的半身照，孩子看见惊叫着：&ldo;妈妈，你好漂亮好漂亮哟。

&rdo;

看着孩子幼稚无邪的样子，三姨太好伤心，她强忍住内心的悲痛交待说：&ldo;妈走以后，你要听爹爹的话，好好读书，切莫贪玩。

想妈妈时就看看妈的照片，你说好不好?&rdo;

孩子并没有理解妈妈的话，顺从地说：&ldo;好，我听你的话，现在我要写大字，去晚了老师该不高兴啦。

&rdo;

三姨太很想多和孩子说会儿话，但她还是挥挥手说：&ldo;孩子，你去吧!&rdo;

孩子蹦蹦跳跳走出屋门，三姨太猛地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只觉得血往上涌，气向下沉，头晕目眩，呼吸急促。

她挣扎着爬向床边，大声呼唤着：&ldo;快来人，来人呀!&rdo;她一手按空连人带被子从床上滚下来，床头柜上的台灯、茶具也被打得粉碎。

响声和叫声惊动了门外的卫兵和女佣，他们惊恐地跑进来，见三姨太正痛苦地挣扎着，口中少气无力地喊着丈夫和儿子的名子。

一个机灵的卫士冲出门外，扯着变了调的嗓子连哭带叫地嚷着：&ldo;孙司令，快来呀，三夫人出事啦……&rdo;

其实孙殿英并没有走远，他在左耳房过足了烟瘾之后，正和赵子平、魏月恭一班心腹在商量着往后的打算和三姨太的病，听到哭叫声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冒着风雨直奔正房大厅。

他推开众人看见玉娟痛苦的表情，轻声地叫着：&ldo;老三，你咋啦?&rdo;

孙殿英环顾四周卫兵、佣人像木头人一样楞着，他大声骂着：&ldo;混蛋，还不快去叫大夫!&rdo;

孙司令一骂，众人才回过神来。

叫大夫的叫大夫，端茶水的端茶水，院内院外一阵乱烘烘的样子。

胡大夫来了，在卫兵的拉扯下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内，一扫往日的斯文和谦恭，变得像个落汤鸡那样狼狈不堪。

孙殿英也不让大夫喝口茶、喘口气，只顾没命地催着：&ldo;大夫，快快，只要你把老三的病治好，要多少钱给你多少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