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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行没有明说,意思已然却是傻子都懂,他先是说皇上已然让内务府拟旨尊奉姑奶奶为温禧皇贵妃,着升阿灵阿为一等公,让咱们安心在家里治丧,务要将姑奶奶的后事办得太太平平体体面面的,皇上说虽说先皇后和皇贵妃都不在了,可是亲戚依旧是亲戚,只要有大清国在,纽祜禄家必定万世太平富贵。”
可若是纽祜禄家违了皇上的意思呢?皇上心里想必清楚得很,纽祜禄家兄弟合,若是他违了皇上的意思,皇上自可以夺了他这个庶长子的将爵位传给阿灵阿······到时候纽祜禄家还是万世太平,可却没有他法喀什么事了。
福保也是呆愣在当场,颓然坐到椅上,皇上这是要让纽祜禄家打落牙齿和血吞······
就在兄弟两个相对无言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下仆轻扣门扉,“公爷,三爷,大阿哥来了。”
胤祚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头茬,只觉得微微有些发痒,忍不住用手抓了抓,胤瞧见了横了他一眼,“堂堂皇子,怎么竟如猴儿一样四处乱抓。”
胤祚早就看惯了他的冷脸,丝毫不以为意,用力抓挠了几下道,“我就不信四哥没有头发痒的时候,皇贵妃去了,咱们要守百日的丧,连头都不能剃,偏这天热得很,头发怪痒的。”
“你那边瘦得厉害,我瞧着有些头发还看着胖些。”
胤道,“你今个儿不在宫里,非要来我这儿借什么字帖,怕是别有所图吧。”
胤祚笑道,“我还能有什么图谋,一是这些日子字确实生疏了,皇阿玛说我的字是一日不练自己知道,三日不练旁人知道,三个月不练便是连不识字的太监都晓得了,让我安心练字,勿要把董其昌的字临好;二是这几日服着丧呢,除了有孕的几个后妃、皇子侍妾,尽数茹素,不剃头倒不是什么大事,十几日未闻肉味儿,我走路都直栽跟头……”
“你当我这里是不服丧的吗?”
“四哥您这里总是宫外,再说了不是还有外面的馆子吧?咱们微服出去,有谁知道?”
“你一人微服出去,亦是无人知晓!
我向来口味清淡,百日不食肉,倒觉神清气爽······”
胤祚心里打得那点子小算盘胤清楚得很,无非是他一人跑出去吃肉,若是被皇阿玛跟额娘知道了,怕是要被臭骂一顿,重重地责罚一番,多了他一个就多一个人陪着他挨骂,他也多了个靠山。
胤祚干脆像是小时候一样拉着胤的衣袖道,“四哥!
四哥!
我的好四哥!”
“唉呀呀!”
胤祚小的时候这样做到是十分的可爱有趣,现下他长得老高了,人虽瘦却也有大人的模样了,还是这样胤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使劲儿扯回自己的衣角,“不成!
就是不成!”
“四哥你可怜可怜弟弟吧,弟弟真是身子骨不好,几日不吃肉保养着,怕真得是要再犯病了!”
“平素里你调皮捣蛋骑马射箭,不让你做的事尽数做尽了,从不曾说身子骨不好,现下为了吃几口肉倒认了身子骨不好了,不成。”
胤祚扁了扁嘴,“既是如此,弟弟不去了,左不过日子久了若是真病了,自有太医与皇阿玛说,让皇阿玛对我网开一面,不就是要吃几日的补药吗?我这辈子喝药比喝水都多,不差那两碗了。”
胤虽明知道他是在玩苦肉计且是丝毫不入流只能骗一骗三岁小孩的苦肉计,还是忍不住笑了,“你若是想吃肉,咱们兄弟从后门走,微服骑马出去,有一家馆子是三舅舅妻弟的门下人,我事先跟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放咱们从后门进,自有单间雅室让咱们吃个够。”
胤能随口说得这么明白,显是事先早就料到胤祚要忍不住破戒,早就替他想好了吃肉的馆子。
胤祚立时化悲为喜笑了起来,“那自是极好的,咱们现下便去!”
胤所说的馆子就在西城广安门内大街,也就是民间说的牛街,此处从明朝起便是回回聚族而居之地,旗人除了偶尔过来吃饭,向来极少往这边盘恒,两兄弟穿着便装带着两个随从走在人群里并不起眼,左拐右拐到了一家挂着清真幌子名叫全羊居的馆子,胤使了个眼色,一个从人走在前面引路,将他们带到了侧门,刚一开门就有一个衣着极干净的小二等在里面,“两位贵客里面请。”
“你且在前面引路。”
那小二带着他们拐了两个弯,便到了一处极僻静的小院里面瞧着是间厢房民居的样子,往里面走却是与富贵人家花厅仿佛的一处所在,正中央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一个硕大的铜火锅闪着金光,火锅的四周光是羊肉就摆了八种之多,更不用说配菜的海鲜、蔬果了。
胤祚见此情景自是两眼放光,欢喜得不得了,高高兴兴的入席便要拿筷子下羊肉,胤却拉住了他,“且住,还有贵客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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