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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发质乌黑柔软、皮肤白皙，脸颊红润，即便有些小毛病，也没有骄纵的脾气。

&esp;&esp;听熬药小童说，照顾小世孙虽然繁琐精细了些，但月钱、赏钱多，虽然小世孙不大爱说话、也不太爱理睬人，但做功课、吃饭和睡觉都不需要哄，到时间便乖乖做完，不叫人费心，只除了一定要戴他的小帽子，不论春夏秋冬、不论有多热。

&esp;&esp;侍女们都争相抢照顾小世孙的差事，可见赵亭把他教得很好。

&esp;&esp;“行吧。

那我带你一块玩，不用拜师了。”

&esp;&esp;赵慕黎亮起双眼：“嗯。”

&esp;&esp;一大一小兴冲冲走出屋檐没几步，齐刷刷转身，跑回屋内眼巴巴望着赵亭。

&esp;&esp;赵亭修长的手指握着案卷，头也不抬：“干什么？”

&esp;&esp;陆延陵：“去挖藕！”

&esp;&esp;“！”

赵慕黎瞪大眼：“逮麻雀。

抓蝌蚪。

捉金龟子，蛐蛐！”

&esp;&esp;陆延陵：“离这儿最近的十里荷坞是本地县衙的小妾的表兄弟种的，我经常去那儿偷挖藕，不管是烤藕、煮藕汤都很好吃。

荷塘里有蝌蚪，岸边一排柳树有金龟子，经常有麻雀跑那儿偷抢莲子，所以去那儿最好！”

&esp;&esp;“去。”

赵慕黎踮起脚尖，两只小手拍在赵亭膝盖上，小脸蛋无甚表情，目光倒很渴望：“一起去。

一起去。”

&esp;&esp;赵慕黎一直是安静乖巧的，当然争取感兴趣的事物时尤其固执，连赵亭发脾气也劝不动他，可他感兴趣的事物太少，难得见他如此激动。

&esp;&esp;赵亭抱起赵慕黎，“你挺会哄小孩。”

&esp;&esp;陆延陵觍颜笑说：“父子心性相似而已。”

&esp;&esp;赵亭食指点了点赵慕黎眉心：“只此一次。”

乜了眼陆延陵：“走吧。”

便抬脚走出屋。

&esp;&esp;陆延陵在后面瞧着父子俩的背影，歪了歪头，觉得少了点什么，蓦地灵光一闪，跑上前搂住赵亭的肩膀，眯起眼，就是这个感觉，曾经在热闹的街道、庙会看到的一家三口画面……就是娘子有点高，他得翘高胳膊才能搂住，才搂一会儿就肩膀酸。

&esp;&esp;赵亭顶起肩头，要甩开他，没能甩掉，陆延陵那胳膊黏住了似的，想开口训斥，怀里的赵慕黎双眼亮晶晶地瞧着他们，让他说不出太难听的话。

&esp;&esp;

&esp;&esp;十里荷坞。

&esp;&esp;一艘小船深入荷塘，船舷边趴着个小孩，伸长脖子焦急地看丛丛荷径下的水面，在他身后自然是赵亭，也不自觉蹙眉凝望浑浊的水面。

&esp;&esp;蓦地“哗啦——”

声响，溅起串串晶莹水珠，浑身湿透的陆延陵冒出水面，攀着船舷，往里扔出两节成年人胳膊大小的藕节，另一手执一个莲蓬、一朵荷花，分别递给赵亭和赵慕黎，而后爬上去，兜头一件干净的罩衫和赵亭冷淡的声音：“别把寒气过给孩子。”

&esp;&esp;陆延陵拿下罩衫，笑眯眯问：“夏日暑热，寻常想法应该是怕过暑气而非寒气，黎儿又没下水，头顶还戴着他的小帽子呢，怎么着也不至于过了寒气。

反倒是我，沉疴在身又下水，说不准风一吹就病了——所以你其实关心的是我……”

食指和中指悄悄爬上赵亭的手背，挠了挠，定定地望他，“对吗？”

&esp;&esp;赵亭猛缩回手，白他一眼，“爱换不换。”

&esp;&esp;“换！”

陆延陵笑嘻嘻的，“娘子的关怀，为夫怎能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