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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烟问道:“鱼大哥,你的伤势当真已不严重了么?”
鱼幸道:“只需再打坐两次,该能痊愈。”
见她兀自握着船桨,说道:“陆姑娘,你划了半天的船,也该累了,让我来划吧。”
陆秋烟道:“你伤还没好,可不能用力划船。
我自小长在岛上,划船对我来说,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之事,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姑娘。
再者,这小船打造得甚是精致,并不需我用力来划,不信你看。”
说着放脱了船桨,小船仍是平平稳稳的,毫无摇晃之感,“这下你信了吧?”
鱼幸知她对自己甚是关心,也不再强求,道:“好吧。”
这时日已西斜,海上吹来和煦的微风,海面微微荡漾,泛起鱼鳞似的水波,煞是好看。
但四面依旧都是茫茫的海水,哪里找得到小岛?
鱼幸见陆秋烟坐在一边,心中思潮起伏:“她为了救我,毫不顾忌其中的男女之嫌,只要她愿意,日后她要有什么事情,是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亦罢,我都绝不皱眉。”
小船又往东南方向驶出了大半个时辰。
鱼幸第一次出海,对海上情景一一不熟,发问道:“陆姑娘,你说咱们何时才能遇到一块小岛停船靠岸?”
陆秋烟忧心忡忡地道:“我也不晓得。
这沧海恁地大,海上定是有千千万万个岛屿,可是咱们划了近一日了,都还没逢到。”
鱼幸柔声道:“你也无需气馁,常言道操之过急,百害而无一益,慢慢找,总是有的,若是咱们真在这海上划了十天半月,就算落海身亡,也是死得其所。”
话虽如此,心里却想:“有陆姑娘伴着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枉了。”
陆秋烟听他说得风趣,忍不住“噗嗤”
一笑,说道:“自古以来,便没听说过落海身亡是死得其所的。”
鱼幸点头道:“正因古来无人,才叫死得其所,哎哟,不对,落海而死有一个。”
陆秋烟问道:“谁?”
鱼幸故卖关子道:“你不妨来猜上一猜?”
陆秋烟沉思片刻,说道:“我猜不出来。”
鱼幸道:“那好吧,他么,便是书滕王阁……”
陆秋烟恍然大悟,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说的是王勃?”
鱼幸道:“不错。”
陆秋烟道:“据说子安是南下探亲,渡海溺水,却没有死在海里,更不消说是死得其所了。”
鱼幸“呵呵”
一笑,道:“不错,他溺水并未死去,而是渔夫将其救起,惊悸而亡,落下了千古的笑话,因此啊,我和你万万不可重蹈他的覆辙,要是被吓死了,岂不是落下第二个笑话?”
陆秋烟道:“虽是笑话,但他的文才学识,却是极为厉害。
他幼年时就非常聪慧,六岁便能做诗,且诗文构思巧妙,词情英迈,当时他父亲的好朋友杜易就称他为‘王氏三株树’之一。
他九岁之时,熟读了颜师古著的《汉书》之后,撰写的那十卷书,叫什么去了?”
鱼幸沉思片刻,道:“你说的是《指瑕》?”
陆秋烟道:“正是。
所以他的文学造诣,当真令人钦佩得紧。”
鱼幸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方才我是与你戏谑来的,你千万不要当真。
其实师父与我说起他时,便十分推崇,以我来看,杨炯,卢照邻、骆宾王虽与他共为‘初唐四杰’,还是他最为厉害,我认为排名为‘王杨卢骆’最为妥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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