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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探望爷爷呢。

&rdo;

她默默地把汽车降到原处，这时已经完全平静了：&ldo;下次再见，麻瓜。

&rdo;她

微笑着说，停停她补充道：&ldo;给你透露一点消息，但你不要太悲伤。

你的爷爷将

在明天凌晨前去世。

&rdo;

她扬扬手，一人一车在原地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团畸变的空气。

殡仪馆的灵堂上打着爷爷的名字和照片。

照片是去世两年前照的，带着他晚

年常有的窘迫的笑容。

那时他还没有完全糊涂，把屎尿拉到床上后便窘迫地傻笑，

好像知道自己理亏似的。

儿女们逗他：爸，你一笑，俺们就知道你又犯错误了，

对不对？于是他笑得更加难为情。

如今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永远再见不到爷爷了。

穿戴着制服制帽的乐队队员从侧屋里走出来，在会堂的右边列队。

其中一名

与昊天的爸爸熟识，拎着小号过来，与爸爸低声交谈着：&ldo;92岁高寿，是喜丧了

……好老头啊……&rdo;他摇着脑袋，&ldo;我下岗了……吹鼓手，下九流的活儿……&rdo;

哀乐响起来，门外的氧气炮惊天动地地爆鸣。

人群三鞠躬，致悼词。

悼词用

尽高级的褒词，但也干巴得没一点水分：&ldo;忠实于人民的教育事业……勤勤恳恳，

60年如一日……桃李天下……沉重的损失……&rdo;

王昊天作为长孙站在前排。

从前天起他就对这个场面怀着恐惧，但恐惧的原

因却无法示人‐‐他怕自己在追悼会上哭不出眼泪。

他爱爷爷，也知道自己在爷

爷心中的份量。

但爷爷的病拖得太长，死亡已是数次敲门的熟客。

昊天的悲伤经

过几次揉搓，已经不新鲜了。

他不敢把自己的忧惧告诉爸爸，怕爸爸生气。

他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