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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就全是我的错?”
他在情绪与药瘾的双重作用下面色不定,一会癫狂,一会忏悔:“是的,我知错了,季小棠,我知道错了。”
季惊棠胸口起伏,眼里的光变得陌生,高深。
张其然感受到了,近乎崩溃地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张小然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移过去,抱住她腿,像地狱里的死囚,伸手想捞她手里的物品:“最后一次,我发誓,这次是最后一次。”
季惊棠居高临下,淡着声道:“是么,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
他狂抖的身体静止了。
“谢谢你曾拉我一把,我不会揭发你,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如最后的施舍,季惊棠把那堆东西丢去他脚边:“你好自为之。”
她抽出自己腿,掉头就走。
张其然想追,可浑身使不上力,眼见着门轰然阖紧,他唤不出一个字,嘴唇惨白而干燥。
肘窝又多了个针眼,张其然四仰八叉躺回地面,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思绪乱七八糟,他唇瓣嗫嚅,如砧板上无助的鱼。
片刻,他像被大卸八块,痉挛般痛苦地蜷起身体。
不知躺了多久。
张其然忽然一个弹跳,扎实般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摸索到书桌旁,嘎哒嘎哒按出笔芯。
他撕了张纸,写写划划,字迹潦草,眼因亢奋而透亮无比。
已死之鱼,仅靠机体的神经反射弧作最后的挣扎与抽搐。
画上句点,椅子哐当后倒,张其然的后脑勺砸地。
他薄薄的眼皮舒缓而解脱地合上了,面前的世界不再漆黑。
那是个漫长的回廊,四周全是明晃晃的白,他漫无目的地行走,逐渐失去安全感。
直到——远远看见了一扇门,散发着微弱的光辉,他才有了方向,慌乱地朝那里冲刺,可门似有无穷远,是彼岸幻象,怎么追都难以触及。
不知奔了多久,张其然终于抵达,气喘吁吁到直不起身体。
正准备抬手去叩,门已由内开启。
他愕然立在原地。
里面的人是季惊棠,她穿着他们初见时的那条吊带裙,怀中亦抱着白色的狗,年轻而干净。
她看着他,笑容甜媚:“谢谢你。”
—
张其然的自杀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注射了过量的海洛因,并将所有事情在遗书里交代一清,内容极有条理,似早作准备。
当中陈述了他有很长的吸毒史,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因厌恶过嘉禾拙劣的演技,影响他工作,所以设计加害。
死去的人不用追究刑事责任。
但舆论的声讨持续多时,日日夜夜,张其然的所有社交软件都被谩骂血洗。
“还草根出生,没受过高等教育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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