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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嗵一声,我已从云床上栽了下来,地下乃是金砖铺就,只磕得我身上骨头疼,不由唉哟一声痛呼,已有男子大步而来,一手便将我提了起来,扔上了云床。
我只觉心跳虚缓,额头之上已有大颗大颗的冷汗沁了出来,半天连手指也动不得,耳边响起一声嘲弄的声音:“瞧着强壮如牛的野丫头,今儿怎么在此装病?莫不是太子妃娘娘来了,心中嫉妒,在此作耗,只盼得太子殿下回头一顾?”
正是同娑殿下。
他向来瞧我不顺眼,若是往常我早拿扫把打还回去,只是今日我全身虚弱,连还击之力也无。
许是见我不出声,他又道:“不过是个粗陋的洒扫宫娥,也想攀附中宫?别以为占着这偌大的信芳院,就真成了侧妃娘娘了。”
我闭上眼睛,双耳鸣鸣,似小时候被一群幼童围攻,句句戳心。
然而我早已不是那幼小模样,亦早学会了沉默,而不是大声的争辩。
许多时候,争辩不过是凭添心伤,全无用处,还不如沉默来得更为实际。
想要让别人明白自己,太难。
我明明全无此意,但瞧在同娑殿下眼中,便成了假装拿乔,又或者,他自流年口中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会前来斥责于我?平常时候与他针锋相对,那是我深知不过是些小玩闹,并无妨害,所以才会胆大舌利。
但今日事关重大,若生要给我安个罪名,就算我喊破了嗓子,怕也无人包庇护佑。
许是他喋喋半日不见我回应,也觉得奇怪,上前一步便捏住了我的左臂,意图将我翻转过来,却猛然缩回了手,“咦”
了一声,又快速伸过手来,天可怜见,就在我口鼻向下闷在云被之中,快要喘不过气来之时,他终于将我翻了过来。
我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之人神情倒不见得多严厉,倒似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因着这突如其来舒爽的凉意,我竟忍不住朝他的手掌移了移,舒服的叹息出声。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缩回了手转头出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药君便被揪着衣领拎了回来。
这位同娑殿下向来跋扈,至今未曾学会尊重,只除了天帝天后与太子殿下的衣领他不敢如此拎着,九重天上这些文官武神,十之七八倒被他拎过衣领。
我见药君在他手中挣了几挣,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于是歉意的朝他笑了笑。
神仙虽非凡人食五谷,生百病。
可如我这般的仙胎,若是原身生了病,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事。
药君替我瞧了半日,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惊吓过度。
——他的医术倒有些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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