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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3页）

李一泓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指点了儿子一下，猛转身大步腾腾地走出小仓房，走出院子。

李一泓在村中这儿走走，那儿站站，听听。

这儿那儿，东南西北中，远远近近的，似乎哪一个方向都有机器转动的声音传来。

回到李志家时，所有房间的灯已经都熄了。

李一泓发现了院子里的自行车，他从小偏房里拎出一袋子加工过的米，夹在自行车后座上，推车就走。

车子没动，锁着呢。

李一泓站在院中高叫：&ldo;秀花，自行车钥匙！

&rdo;

素素睡觉的屋里的灯亮了，素素推开窗，探出头来哀求道：&ldo;爸，别走……&rdo;

&ldo;你睡你的，别放进屋蚊子！

&rdo;李一泓头也不回地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

月光下，农村小路上，淡淡的月光照出李一泓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孤独而又执著。

土路上净是坑坑洼洼，那袋米从车后架上颠掉了，李一泓却未觉察。

他骑出汗了，一手解开了衣扣，衣襟被风向后吹起。

在自己院门前下了车，李一泓撩衣襟擦擦脸和脖子上的汗，这才发现后架上已没了那一袋米。

他跺了一下脚，回头张望来路的路面上，并无一物。

他奇怪地发现院门并没有上锁，想了想，他轻轻拍门，叫道：&ldo;春梅，春梅，是你在家吗？&rdo;

良久，院子里传出开屋门声，接着传出春梅的声音：&ldo;爸，是你吗？&rdo;

&ldo;是我。

&rdo;

门开了，李一泓把车停稳在院子里，转身便往屋里走。

春梅拦在前边：&ldo;爸，先别进屋……&rdo;往脑头拢了拢披散的长发，她不好意思地说：&ldo;屋里……还有外人……&rdo;

&ldo;什么人？&rdo;李一泓疑惑着从门前默默退开了。

&ldo;是……我老板……他来找我谈工作，谈晚了……我……我就请他住咱家了……&rdo;春梅走近父亲，撒娇道：&ldo;爸，要不，委屈您一下，反正您连屋还没进，干脆先到附近的小旅馆去住一宿？&rdo;

李一泓表情已变嗔怒，春梅央求道：&ldo;爸，求您了！

&rdo;

他轻轻将女儿推开，低声然而坚决地说：&ldo;岂有此理！

你打发他走！

&rdo;

春梅望着父亲呆愣片刻，亦羞亦恼，冲入屋中，拎着小包走出来，看着李一泓说：&ldo;爸那你快睡下吧，我们走了。

&rdo;

小院里顿时只剩下李一泓一人，他呆愣了一下，轻轻插上院门，缓慢地走入屋里。

走入自己房间，李一泓站在床前‐‐换了新床单新枕套的床上，春梅和唐老板同床共枕的迹象显明，唐老板的领带还搭在床头柜一角。

李一泓一下子将床单扯了下来，带到了地上一只枕头。

他捡起枕头，将枕套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