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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啊,我的胎前产后病倒不曾有,你倒弄了个脑门痈了。”
沙僧道:
“二哥且休取笑。”
“如今天色晚矣,大哥伤了头,师父又不知死活,怎的是好!”
行者哼道:
“师父没事。
我进去时,变作蜜蜂儿,飞入里面,见那妇人坐在花亭子上。”
“少顷,两个丫鬟,捧两盘馍馍:一盘是人肉馅,荤的;一盘是邓沙馅,素的。”
“又着两个女童扶师父出来吃一个压惊,又要与师父做甚么道伴儿。”
“师父始初不与那妇人答话,也不吃馍馍,后见他甜言美语,不知怎么,就开口说话,却说吃素的。”
“那妇人就将一个素的劈开递与师父,师父将个囫囵荤的递与那妇人。”
“妇人道:‘怎不劈破?’师父道:‘出家人不敢破荤。
’”
“那妇人道:‘既不破荤,前日怎么在子母河边饮水高,今日又好吃邓沙馅?’”
“师父不解其意,答他两句道:‘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
’”
“我在格子上听见,恐怕师父乱性,便就现了原身,掣棒就打。”
“她也使神通,喷出烟雾,叫收了御弟,就轮钢叉,与老孙打出洞来也。”
沙僧听说,咬指道:
“这泼贱也不知从那里就随将我们来,把上项事都知道了!”
八戒道:
“这等说,便我们安歇不成?”
“莫管甚么黄昏半夜,且去他门上索战,嚷嚷闹闹,搅他个不睡,莫教他捉弄了我师父。”
行者道:
“头疼,去不得!”
沙僧道:
“不须索战。”
“一则师兄头痛,二来我师父是个真僧,决不以色空乱性,且就在山坡下,闭风处,坐这一夜,养养精神,待天明再作理会。”
于是此三个弟兄,拴牢白马,守护行囊,就在坡下安歇不题。
那女怪收敛了凶恶之心,脸上重新浮现出欢愉之色,吩咐道:
“小的们,把前后门都关紧了。”
又派了两个守夜的,专门盯着行者,只要听到门响,立刻通报。
接着,她又吩咐道:
“女童们,把卧房收拾整齐,点上蜡烛,焚上香,请唐御弟过来,我要与他共度良宵。”
说完,便从后边搀扶着长老出来。
那女怪摆出一副十分娇媚的姿态,挽着唐僧的手,说道:
“常言道,黄金虽贵,却比不上安乐值钱。”
“不如我们做一回夫妻,快活快活。”
唐僧咬紧牙关,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