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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地给玉璧穿上衣裳,拿水润了润她的嘴唇,萧庆之毕竟不是学医的,只能在一边守着等医师来。
约是两刻钟后,医师总算来了,伸手一号脉:“侯爷,不碍,外感伤风,只是来得凶了些,先发汗去热,再服以汤药,不出三日既可痊愈。
待到侯夫人醒来,先吃些清粥,过两个时辰才可饮汤药。”
医师又交待了几句,这才提起药箱走人,守夜的丫头又跟着去取药,院子里就此安静下来。
萧庆之坐在床边,仔仔细细地看着被窝里泛红的小脸,这时才觉得心里有些微微酸疼:“玉璧,是我照顾不周,让你受苦了。”
一向来身强体健,整天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居然病倒了。
认识玉璧这么长时间,萧庆之连咳嗽都没听她咳过一声,现在却昏昏沉沉地在自己眼前躺着,这让他心里实在有些自责。
守夜的丫头把药取回来放到灶房里,然后在屋外说道:“侯爷,夫人醒了您知会婢子一声,婢子再去给夫人煮粥煎药。”
“不必了,累了一晚上,去歇着吧。”
萧庆之现在的心情,不希望有个旁人在边上,哪怕丫头在外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但眼下,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陪着他的小玉璧。
结果就是,半夜里玉璧睁开眼,看着床边坐着眨也不眨看着她的萧庆之,连反应不反应,直接就是两个字:“我饿。”
针灸加冷敷退了烧,玉璧这会儿光感觉到饿了,她连自己感冒过都完全不清楚,就记得自己连晚饭都还没吃。
她一喊饭,差点坐成雕塑的萧庆之很快有了动作,却是手忙脚乱地端起水来说:“那先喝口水。”
“冷的,再说饿了喝水也不抵事。
算了,我自己起来找吃的去。”
不动还好,一动就发现自己软绵绵地使不上劲。
玉璧晕乎半天后,才糊里糊涂地看向萧庆之说:“我怎么了?”
大手轻覆上玉璧的额头,确实不烧了,萧庆之松口气道:“夜里浑身发烫,叫了医师来用了针,热已经退了。
医师说你醒来得吃药,嗯,吃药前还得喝粥才行。”
前后左右都没人,就萧庆之自己,萧庆之没办法了,只好认命地说:“你再睡一会,待会儿就有吃的了。”
“噢,那你快点。”
做为一个病人,玉璧很老实地任人安排,任人照料,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躺在被窝里,玉璧又记得甫一睁开眼时,萧庆之完全不设防的双眼,温柔而充满和暖的气氛。
想来她刚睁开眼时也同样不设防吧,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想来应该是愣的迷惘的搞不清楚状况的。
在被窝里老实做病人的玉璧绝对想象不到,院里的灶房中,萧庆之正在皱眉看着一只正活蹦乱跳的鸡。
他记得玉璧那夜给做的鸡粥味道非常好,可是看着那只雄赳赳气昂昂鸡,萧庆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可怜他二十几岁的生命里,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对着只鸡下不去手,在边关对着再凶悍的敌人,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偏偏对着只鸡无计可施。
“让你多活几天,改天就让玉璧炖了你!”
自己收拾不了,自家小玉璧能收拾得了它也一样。
既然不能煮鸡粥,那就白粥算了,一个像萧庆这这样出身的人,就算到边关当小兵从基层干起那会儿,那也是油烟不沾只等着吃的主,能知道怎么煮白粥就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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