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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工商所的蝴蝶（第1页）

桥洞的冰棱在晨光里滴着水，陈阳用铁丝把妹妹的棉鞋绑紧，指尖冻得通红。

小雨把玉坠塞进陈阳的衣兜，自己系上用广告纸折的蝴蝶卡：&0t;哥，蝴蝶卡能吓跑坏人。

&0t;她不知道，此刻衣兜里的玉佩正贴着陈阳昨夜新刻的&0t;勇&0t;字——在螺丝刀柄的&0t;忍&0t;字旁边，歪歪扭扭的笔画像破土的幼芽。

工商所的长桌映着冷光，周德的金链子在暖气片上投下蛇形阴影。

陈阳盯着桌上的&0t;童工雇佣单&0t;，看见王虎的签名旁画着只张牙舞爪的青龙，和他袖口的纹身如出一辙。

小雨的指甲在他掌心轻轻划动，这次画的是展翅的蝴蝶，是她昨晚在桥洞下练习了二十次的图案。

&0t;小朋友，你哥哥有没有逼你干活呀？

&0t;戴金丝眼镜的工商所干事俯身问话，钢笔尖在记录纸上敲出节奏。

小雨突然举起冻红的小手，腕间红绳上系着用手机链改的幸运星：&0t;哥哥每天给我讲手机童话，

坏手机在他手里会变成会唱歌的蝴蝶。

&0t;

她指尖点着陈阳掌心的老茧，&0t;这些是蝴蝶翅膀的花纹。

&0t;

干事的钢笔尖顿在纸上，看着小雨认真的眼神笑了：&0t;挺有想象力。

&0t;周德的咳嗽声突然响起，金戒指敲着桌面：&0t;装什么天真，

青山村的档案里&0t;他突然闭嘴，视线扫过陈阳绷紧的肩膀。

陈阳的余光瞥见档案柜最上层的文件，封面上&0t;青山村&0t;三个字被阳光照亮。

他想起昨夜在电话亭听见的对话，周德提到&0t;车祸案照片&0t;，

此刻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兜里的玉佩，冰凉的触感混着心跳的热度。

&0t;罚款五百，停业整顿。

&0t;干事的话让小雨的蝴蝶卡掉在地上。

陈阳看见周德嘴角的笑，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染血的红头绳，想起母亲藏玉佩时说的&0t;护双星&0t;。

他猛地站起来，螺丝刀从裤兜滑落，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0t;我们没有童工。

&0t;

陈阳把妹妹护在身后，掏出皱巴巴的学生证，

&0t;小雨每天只在摊位写作业，赚的钱&0t;

他声音突然哽咽，看着妹妹冻裂的手掌，&0t;是给她买药的。

&0t;

小雨突然捡起蝴蝶卡，别在干事的胸前：&0t;叔叔，蝴蝶会带来好运哦。

&0t;她指尖的创可贴蹭到对方的衬衫，那是陈阳用修手机的胶布剪的。

干事的表情软化下来，视线落在她腕间若隐若现的玉坠红绳。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工商所，周德的金链子突然晃了晃，他收到条短信后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