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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市的齿轮（第1页）

江州火车站的电子钟在凌晨五点跳变，

陈阳用冻僵的手指给妹妹掖好广告纸折的被子，螺丝刀柄上的&0t;忍&0t;

字硌着掌心——这是他昨晚在李疤子的摊位上，

趁对方打盹时刻下的第五道刻痕，每道都代表一次险象环生的维修。

&0t;哥，蝴蝶贴纸在手机屏幕上滑冰呢。

&0t;

小雨的声音从纸箱里传来，玉坠被她系在输液管上（那是从工地医务室捡的），

随着呼吸轻轻摇晃，在晨光里划出半透明的弧。

陈阳看见她鼻尖沁着细汗，却仍用冻红的手指给旧手机壳贴水钻，

就像在装饰一座微型的童话城堡。

李疤子的摊位在夜市最拐角，

铁皮柜上摆着七八个摔坏的翻盖手机，像七只断翅的乌鸦。

陈阳刚拧开第一个后盖，就听见匕敲铁皮的声响：&0t;周哥今晚来查货，

你最好把那台摩托罗拉修好——当年他可是用这手机的家。

&0t;

螺丝刀头在焊点上打滑，陈阳的视线落在手机主板的划痕上，

那是道深可见骨的凹痕，和父亲车祸现场遗留的刹车线断口形状相同。

他突然想起李疤子手机里的合影，三人站在青山运输公司门前，

周德的手指正指着这款手机，金链子在阳光下晃成一团火。

&0t;叔叔，蝴蝶要喝水吗？&0t;

小雨不知何时爬起来，举着半瓶冻成冰坨的矿泉水，瓶身上用口红画着展翅的蝶。

李疤子的咒骂声卡在喉咙里，他盯着小雨腕间的红绳，

突然伸手去抓：&0t;小崽子戴的什么？&0t;

陈阳的螺丝刀&0t;当啷&0t;掉在铁皮柜上，

在李疤子的手触到玉坠的瞬间，他猛地攥住对方手腕，

指甲掐进对方青龙纹身的眼睛位置——那是父亲教他的制敌术，专掐恶徒的&0t;七寸&0t;。

&0t;松手！

&0t;

李疤子的匕抵住陈阳腰眼，却看见小雨把玉坠塞进嘴里，红绳在嘴角晃成危险的弧度。

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沾着水钻的门牙：&0t;叔叔，蝴蝶会咬人哦。

&0t;

僵持在夜市保安的脚步声中结束。

陈阳蹲在厕所处理腰眼的划伤，听见隔间里李疤子的低语：&0t;周哥，那丫头戴着凤佩，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对，龙佩在她哥身上，我亲眼看见刻字&0t;

深夜收摊时，

李疤子扔给陈阳张皱巴巴的纸：&0t;明天去码头搬货，比修手机赚得多。

&0t;陈阳看见纸上用红笔圈着&0t;2005815&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