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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执照上的蝴蝶（第1页）

江州工商局的旋转门吞吐着穿西装的人群，陈阳的手指在申请表上洇开墨迹，

&0t;经营者姓名&0t;栏里的&0t;陈阳&0t;二字歪歪扭扭，像两株在石缝里挣扎的幼苗。

小雨攥着他的小拇指，玉坠垂在申请表上方，

红绳恰好穿过&0t;经营项目&0t;栏，把&0t;二手手机维修&0t;变成了&0t;蝴蝶翅膀修补&0t;。

&0t;材料不全，下周再来。

&0t;

戴蓝袖章的办事员推回表格，订书针刮过陈阳补丁摞补丁的袖口，

&0t;需要租房合同、健康证明，还有&0t;

他突然盯着小雨的玉坠，&0t;未成年人不能作为共同经营者。

&0t;

小雨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突然举起用手机链串的蝴蝶书签：&0t;叔叔，

蝴蝶会在执照上安家哦。

&0t;

她把书签夹进申请表，金属蝴蝶碰到办事员的钢笔，出清越的响，

&0t;就像我哥说的，每个执照都是蝴蝶的茧，破茧后就能飞遍江州。

&0t;

办事员的笔尖在&0t;受理号&0t;栏顿住，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也爱收集蝴蝶贴纸。

&0t;这样吧。

&0t;

他抽出张便签，写下自己的分机号，&0t;明天带齐租房合同，我帮你走快通道。

&0t;

转身时，蓝袖章扫过陈阳胸前的金珠子项链，

和周德金链子的断口形状分毫不差。

电子市场的铁皮顶棚在午后漏下光斑，陈阳用捡来的铝合金条加固摊位支架，

螺丝刀柄上的&0t;家&0t;字刻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小雨蹲在地上，把营业执照申请表折成蝴蝶形状，

玉坠红绳系住&0t;翅膀&0t;，挂在摊位角落的铁丝上：&0t;哥，这是我们的守护蝶，会赶走所有坏运气。

&0t;

王虎的搪瓷缸在三点准时砸在操作台上，

浓茶溅湿了小雨刚贴好的质检报告——那是老周托关系弄来的手写证明，落款处画着只极小的蝴蝶。

&0t;小崽子翅膀硬了？&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