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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等身子扶正，从镜子里我看到齐主任的脸，五官扭曲，泛着青色，一只眼睛像上次那样骨碌碌直转。

她鼻子似乎在发痒，她伸手揉了揉，鼻子掉了，林姐平静地帮她捡起来，对着镜子又安上了。

一只手拍了一下我肩膀，我嗷的一声跳起来，是吴小冉。

门打开了，林姐手里还拿着梳子，诧异地瞪着我，&ldo;周寻，你在这里干什么?&rdo;

&ldo;刚……刚回来。

&rdo;我结结巴巴，觉得小腹处一紧，裤子里像湿了一大摊，我使劲咬牙，生怕不小心又会喊出来。

&ldo;我们出去散步了。

&rdo;吴小然也发觉了我不自然，替我掩饰。

&ldo;哦。

&rdo;林姐将信将疑。

&ldo;叫周寻进来。

&rdo;齐主任在里面说。

吴小冉也想进，被林姐挡住，门又关上了。

齐主任已经坐在床上，头上戴着只浅绿色的发卡，她上下打量着我，&ldo;你都看见了?&rdo;

&ldo;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rdo;我假装糊涂，竭力控制住自己别抖，千万别抖，一抖就露馅了，可手和嗓子都不听使唤，胸膛里一阵一阵地冷，像被人塞了一簸箕冰碴。

&ldo;这个。

&rdo;齐主任笑了，手指夹住鼻子，轻轻一拔，又下来了。

她捏着研究了一下，又侧着头，优雅地去拽耳朵，两只耳朵也掉下来了，她把它们拢在一起，一只手轻捏着耳垂，像是在给它挠痒痒，&ldo;还有只眼睛，你要不要看?&rdo;

昏黄的灯光下，齐主任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下，一张鹅蛋脸平平的，一只眼里还有笑意，另一只向前微凸着，不转了，可看不出任何表情。

原本是鼻子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色的水滴状的孔，时大时小地翕动着。

吴小冉在外面捶着门，&ldo;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你不要伤害周寻，不要伤害周寻!&rdo;夹杂着林姐的劝阻声。

&ldo;看完了?&rdo;齐主任气定神闲，跷着兰花指，一一又把鼻子耳朵安回原位。

她站起来，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文件夹子，拣出一张纸，&ldo;有空好好研究一下，我在这房里呀，发现了几张旧剪报，可上面不清楚，这个记得更清楚呢。

&rdo;

我茫然地接过来塞兜里，一脚一脚像踩在棉花堆上，打开门，山风一下子扑在脸上，我晃了晃，差点没一头扎地上，吴小冉赶忙扶住我。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院门口，扶着墙大口喘气。

&ldo;她打你了?&rdo;吴小冉焦急地问。

&ldo;没。

&rdo;我不想告诉她。

&ldo;那她和你说什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