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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esp;&esp;如果不是通过人为的算计，找到合适的地貌，拿捏合适的时间，搭配合适的光影，故意出现在面前这个人眼前——在这冷冰冰的联邦数字时代，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矫揉造作的“初见”

。

&esp;&esp;樊华心里叹一口气，面上却浮起一个微笑。

&esp;&esp;她说：“你就是hudn，对吗？

&esp;&esp;“哦，还没有联邦新语的译名吗？

&esp;&esp;“那么，不如就译作‘霍德森’。

朗朗上口，非常大方。

&esp;&esp;“……对，我是樊华。

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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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酒店的路上，樊华和霍德森并着肩徐步而行。

&esp;&esp;太阳完全升起来了，日光干净。

四周非常安静，只有一些轻柔的风掠过砂石的声音。

&esp;&esp;站在山极无人区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心胸宽阔，人也愉快。

并肩而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不尴尬。

&esp;&esp;走到长街的尽头时，迎面碰见前来山极区朝圣的沙山神信徒。

&esp;&esp;一行人举行着虔敬的仪式，樊华侧身避让，打破沉默。

&esp;&esp;“数字时代，信仰神的人越来越少了。”

她说，“你信神吗？”

&esp;&esp;霍德森摇摇头。

&esp;&esp;“我也一样。”

樊华说，“‘神学就像萤火虫，为了发亮，非要有黑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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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话有意思。”

&esp;&esp;“不是我，是旧世界的哲学家说的。”

樊华笑笑，“神学也许起源于人类对未知和不可控的恐惧与寄托。

我尊重它，但是某种意义上，我不算是需要它。”

&esp;&esp;霍德森微微一笑：“能全心全意地将自己交出去，也是难得的幸福。

你看。”

&esp;&esp;虔敬的朝圣信徒全神贯注，一步一施礼。

&esp;&esp;衣褶里满是沙尘，但眼睛里是光。

&esp;&esp;樊华点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esp;&esp;她想想，又笑了：“不好意思啊，交浅言深了。”

&esp;&esp;霍德森看看她，也笑起来。

&esp;&esp;他这样笑，笑容仿佛旧世界的老牌绅士，十分诚挚。

&esp;&esp;酒店到了。

&esp;&esp;两个人站在大堂里，摘下护目镜，对视一眼。

酒店的墙壁挂着原住民的点状画，浓烈的颜色，炽热的情感，饱满的生命力，原始的冲动。

&esp;&esp;樊华和他握一握手：“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