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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5页）

不去谋大利，立大功，却来这里与孤儿寡妇争蝇头小利，江某素无廉耻，也为冷支队长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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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支队长满脸赤红，张口结舌地说：&ldo;姓江的……你小瞧了老子……等老子打一场大仗给你们看……&rdo;

江队长说：&ldo;到时兄弟一定拼死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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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支队长说：&ldo;不要你帮助，老子自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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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队长说：&ldo;佩服！

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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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支队长骑车要走，爷爷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胸膛，杀气腾腾地说：&ldo;姓冷的，等打完了日本，咱俩再算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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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支队长说：&ldo;冷某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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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骗腿上了自行车，一溜烟去了，二十几个护兵紧跟着他，都把自行车骑得狗撵着的兔子一样快。

江队长说：&ldo;余司令，八路军永远是你的忠实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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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队长把手伸给爷爷，爷爷别别扭扭地伸出手让他握了一下。

爷爷感到江队长那只大手又硬又温暖。

四十六年之后。

爷爷、父亲、母亲与我家的黑狗、红狗、绿狗率领着的狗队英勇斗争过的地方。

那座埋葬着共产党员、国民党、普通百姓、日本军人、皇协军的白骨的&ldo;千人坟&rdo;，在一个大雷雨的夜晚，被雷电劈开坟顶，腐朽的骨殖拋洒出几十米远，雨水把那些骨头洗得干干净净，白得全都十分严肃。

那时候我正在家里度暑假，听到&ldo;千人坟&rdo;被劈开的消息，慌忙去看，家养的蓝色小狗跟在我后边。

天上还落着零星小雨，蓝狗跑到我前边去。

结结实实的爪子把一汪汪混浊的雨水踩得呱唧呱唧响。

我们很快就碰到了那些被爆炸的气浪拋出来的骨头，蓝狗把鼻子凑上去闻闻，丝毫不感兴趣地晃晃脑袋。

裂开的大坟周围站着一些人，一个个面露恐怖之色。

我挤进圈里，看见了坟坑里那些骨架，那些重见天日的骷髅。

他们谁是共产党、谁是国民党、谁是日本兵、谁是伪军、谁是百姓，只怕省委书记也辨别不清了。

各种头盖骨都是一个形状，密密地挤在一个坑里，完全平等地被同样的雨水浇灌着。

稀疏的雨点凄凉地敲打着青白的骷髅，发出入木三分的刻毒声响。

仰着的骷髅里都盛满了雨水，清冽，冰冷，像窖藏经年的高粱酒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