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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苏一不由从心底感到丝丝后悔,后悔当初把持不住自己和钟国一起偷吃了禁果,否则他们可能不会因此分手。
但是再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全然不悔。
无论如何,他们曾共同经历与感受了人生最华美的一章。
更重要的是,钟国因此在这个世界上完整地走了一遭。
从襁褓婴儿,到幼小稚童,到稚气少年,到青涩男孩,直到最终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
是她陪着他一起走过了那次至关重要的转变,那是他们人生中共同度过的最大幸福——在最好的年华,把最美的自己,给了最爱的那一个人。
要想当年她和钟国偕游都江堰,两个人并肩携手,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风来绿叶婆娑起舞,仿佛在应和着那音乐般动听的年轻笑声。
而尽往事难重省,昔日携手同欢的人已经不在了。
山河依旧,叶舞清风也依旧,却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
心中的无限感伤悲哀,像身侧的岷江水一般汹涌澎湃,她一边走,一边情不自禁地无声饮泣。
走到安澜索桥时,她的脚步停住了,那时钟国曾牵着她的瘦一起走过了这座桥,然后小秘密地告诉她:“你知道吗?这座桥又叫做夫妻桥,据说夫妻俩一起手牵手走过就能相守一生。”
事隔三年,她还能清晰记得,他对她说这句话时那满脸明亮无比的喜悦笑容。
闭上眼睛,那个笑容仿佛仍在眼前,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到他光洁温热的脸颊——却,指尖只能触到虚无的空气。
她很想再走一遍安澜索桥,可是为了安全起见,桥头上被战士把守着,不让游人通行。
虽然哪位年轻战士对她的满脸泪痕流露出同情,却还是坚持无比:“不能通行,绝对不能通行,尤其是你这个样子……”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她了解他的顾虑,她这样一个泪眼汪汪神情恍惚的女子独自过索桥,出事的可能性怎么看怎么大,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放行。
无可奈何地,她在桥头前站立良久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拣了一块僻静少游人的草地,她独自在江畔坐到天近黄昏,看着满江急流如万千透明骏马般奔腾不息,水声轰鸣如雷。
脑子里回荡着钟国对它的评价:“这江水的奔腾气势,像个热血沸腾的男人。”
眼泪在脸颊上流淌如蜿蜒小溪,她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钟国,像你呢,真的像你呢。”
在她身后遥遥数十丈的地方,程实默默伫立着。
一副超大墨镜几乎遮住他脸部的三分之二,唯有薄薄嘴唇完整地露出来,抿得很紧,唇色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