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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里有话钟氏夫妇自然是听不出来的,唯有站在一旁的杨钢,与她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
“小汪阿姨,钟叔叔,我想一个人到钟国房间里坐一坐可以吗?”
他们当然不会拒绝她,双双眼中漾着泪光地一起点头。
钟国的房间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收拾得格外整齐干净——经年没有主人居住的整齐干净。
记得以前他放假在家时,房间里总是乱乱的,衣服乱扔东西乱放,可那种乱让人觉得温暖,透着家常气息。
不像这种整洁透着一股冷气。
有那么一刹那,苏一感觉自己仿佛是走错了时间与空间,来到一个似是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地方,今夕何夕?此地何地?她无比惘然迷茫。
指尖一一抚过屋中所有的陈设,桌椅床柜,都曾是她无比熟悉的。
他书桌上摆的那个笔筒是他自己用竹筒做的;他看过的报纸喜欢塞在最左边的角柜;他的床单洗过后一定要在太阳下晒透,因为他喜欢那股阳光的清香;他的衣柜里不能放樟脑丸,他特别讨厌那股味道。
衣柜门关得不太紧,门缝最下边夹着一小截衣角。
她轻轻打开门,原来是夹着了他的一套运动服。
她把衣服拿出来爱惜地重新抚平叠好,再整整齐齐放回衣柜,然后扶着门朝着衣柜内仔细端详,她舍不得这么快关上门,因为这满满一柜装的全是钟国以前曾经穿过的衣服,它们如今已经没有主人了,只能永远静静地呆在衣柜里。
衣橱最上层全部是冬衣,她一抬头,就瞄见了自己织了送他的毛衣毛裤,那件红色毛衣最抢眼,在光线深黯的衣橱深处如红宝石般熠熠生辉。
情不自禁地,她踮起脚尖拿下它,连带着还滚落了一条围巾和两双手套。
全部都是她当年一针一线亲手织就的。
毛衣和围巾还完整如故,但是两双手套的指尖部分却都磨破了——这是毛线手套最容易磨损的部位。
磨破的地方被针线缝合在一起,针脚疏而大,应该是钟国自己缝的吧?
用颤抖的双手捧着那两双手套,她把流泪的脸深深埋进去,恍惚中感觉是埋在钟国宽厚温暖的手掌中。
8.
几卷长轴和一摞宣纸拿回家后,被苏一视同珍宝。
这是如今她手中钟国留下的唯一纪念品,以前他送给她所有物件,都在分手时被她用最最激烈的方式处理掉了,或撕或烧或砸或剪……她一次发泄对他的无比痛恨。
而今才道当时错,可再怎么追悔莫及,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长轴徐徐展开,长度之长几乎铺满整个房间。
这卷长轴比钟国当年送她的那卷还要长,整卷中到底写了多少个“我爱你”
啊?苏一诧异地细细一数,数完眼泪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