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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第5页）

&esp;&esp;“哎？”

管事娘子惊愕道，“这、这不妥当罢？”

&esp;&esp;“口口声声说得殷勤，人却不肯亲来一趟，便是心不诚。”

阮朝汐淡淡道，“你就这样和她家仆妇说。”

&esp;&esp;夜深了，院门紧闭，周围恢复了寂静。

&esp;&esp;明日还要探访桃林，细细踩过每一处，看看有没有适合设立衣冠冢的僻静地方。

&esp;&esp;阮朝汐吹熄了灯。

&esp;&esp;漆黑的屋里，陷入梦乡之前，她盯着天边一轮清辉皎月，想着今晚难得吃多了散步消食的那位，形状优美的菱唇又翘了翘。

&esp;&esp;天上月影移动。

屋里的人毫无预兆地堕入奇异梦境中。

&esp;&esp;------

&esp;&esp;四周点亮儿臂粗的明烛。

映照得屋内亮如白昼。

&esp;&esp;她所在的并不是寻常室内，八根支撑房梁的蟠龙大柱，水磨石地，屋脊顶上绘满金粉彩画，暖壁椒房，看起来竟像是置身于华丽殿室中。

&esp;&esp;她躺在卧床里。

质地轻而薄的红绡帐拉下，明烛光朦朦胧胧地透进来，男人沉重的呼吸落在耳边。

一场癫狂，男人已经餍足而疲惫地睡去了。

&esp;&esp;她从卧床里起身，掀起质地轻而薄的红绡帐，不甚在意地带着满身痕迹，单衣外只披了件外氅，赤足踩着毡毯走去侧殿。

&esp;&esp;侧殿有人深夜等她。

&esp;&esp;那是她从前仰望的人，愿意为他效死，她追随着他南渡江左。

&esp;&esp;从前那个天真的她已经死了。

她被献入东宫，柔媚地服侍着东宫之主，刻意的柔媚里偶尔显露出一点天生的野性和敏锐，男人厌倦了端庄贵女，柔顺美人，反而更加地喜爱她。

&esp;&esp;东宫三年，恩宠不断，男人就连处理政务时也把她抱在膝上，时不时和她商议一两句。

太子妃早被她斗倒了。

&esp;&esp;东宫无趣，那么多女人时时刻刻盯着个男人，她白日里应付着四处的挑衅，得空了替侧殿那人办事。

身为太子宠妃，有的是门路打探消息。

&esp;&esp;她觉得有趣的时候，都在夜里。

&esp;&esp;北朝流行的五石散传到了南朝，风靡南朝宫廷宗室，男人身为太子贵胄，只是随意提了提，身边人便争相恐后敬献上来几十副。

&esp;&esp;荀玄微身为北朝投奔而来的士族，温雅清贵，博才谦恭，为太子所信重。

太子把他请来东宫，仔细询问如何服用，用后如何行散，又看他当面服用一副。

太子效仿试用了一次，果然飘飘然如神仙，从此再也离不得。

&esp;&esp;太子视荀玄微如好友，每次夜晚服散，总召他来东宫作陪。

&esp;&esp;荀玄微深夜在东宫四处走动行散，是她传递消息的绝好时机……只要他不介意她穿什么，如何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