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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第4页）

娘子如果心里有些少人知的往事，不妨和九娘说一说。”

&esp;&esp;白鹤娘子被劝得止住哭声，断断续续地提起旧事。

&esp;&esp;“十六年了。

李月香抱着你从京城逃出。

那夜也是个雨夜，我撑着伞，看着阮芷和李月香把你带走……我心都碎了。”

&esp;&esp;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阮朝汐的呼吸乱了一瞬间。

“……你知道阮芷？”

&esp;&esp;“我如何不知他！”

白鹤娘子激动起来，“不就是释长生！”

&esp;&esp;“阮芷在我和你阿父面前歃血承诺，会护你一生一世。

谁知他竟是个懦弱胆小之徒，出京不到一年就遭受不住吃苦受难的日子，抛下了你，自己躲去山里出了家！”

&esp;&esp;阮朝汐侧耳仔细倾听。

听来匪夷所思，但是桩桩件件的细节，对上了。

&esp;&esp;“李月香也在我面前歃血承诺，会把你带回京城，带回我的面前。

她倒是把你养大了，你回了京城，却是为了安葬她！

从头到尾，她竟从未提我一句，你竟不知世间还有我！

若不是你侥幸来了净法寺，你我母女岂不是……岂不是今生难以相见！”

&esp;&esp;雨声里夹杂的哭泣声越来越大，传入阮朝汐的耳中，那句“你我母女“轰然若天边春雷，震耳欲聋，她惊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esp;&esp;她撑着伞站在雨中，恍惚间，白鹤娘子悲喜交加，不管不顾地奔过来，一把抱住动也不动的阮朝汐。

&esp;&esp;“李月香哪是你的阿娘，你我才是母女！

阿般，京城这座净法寺，原本就是为了等你而建。

这些年积攒的功德法事，都是为了寻回你！”

&esp;&esp;白鹤娘子在细雨中捧起阮朝汐的脸，近乎恳求地对她说，“看看我，仔细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的眉眼，是不是和我相似！”

&esp;&esp;“你出生于五月二十，生下来五斤八两，右边肩头有一处殷红小痣。

只有三四个月大时你便不爱哭，一双乌黑眼睛整日大睁着张望四处，你阿父当时便指着你笑说，眼睛像我……”

&esp;&esp;白鹤娘子突然记起了什么，紧攥住她的手，“李月香有没有告诉过你的大名？朝暮之朝，潮汐之汐。

那是你满月时，你阿父亲自给你起的大名，朝汐！”

&esp;&esp;阮朝汐的脑海嗡鸣。

桩桩件件，大事小事，包括她肩头红痣这等私密事，罕有人知晓的大名……都对上了。

&esp;&esp;十六年来的认知轰然坍塌，又轰然重建。

&esp;&esp;手里的雨伞落在地上。

&esp;&esp;她缓缓跪倒在雨中的长街，面前的娘子啜泣着往前膝行两步，紧紧搂住她的肩头。

&esp;&esp;

&esp;&esp;京城春雨绵绵。

&esp;&esp;马车冒雨缓行入青台巷，停在西边角门外。

管事娘子见了车上湿漉漉下来的人，骤然吃了一惊，“九娘出去没带伞具？浑身湿透了！”

慌忙遣小女婢回院子烧水。

&esp;&esp;阮朝汐神色恍惚，听而不闻，被引着走回荼蘼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