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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第3页）

&esp;&esp;她才说到一半时，荀玄微已经露出了触动神色。

&esp;&esp;他抱琴迎上半步，也走到院墙下，两人彼此贴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

&esp;&esp;院墙的阴影同时笼罩了两人，黑暗中看不清五官神情，只能望见彼此的眼睛，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音。

&esp;&esp;不知是谁开的头，两人一步步地往院墙阴影外走，逐渐走到光下，荀玄微停步回望过来，阮朝汐毫不退缩地直视，两人的目光在月下凝视着彼此。

&esp;&esp;“我掌灯时来过一次。”

&esp;&esp;荀玄微的目光在院门处转了一圈，声线低落沉郁，不似往常。

&esp;&esp;“院门紧闭，隔墙听到你和湛奴说话。

湛奴在哭，你柔声哄慰他。

当时我想，你如此地喜爱他，必定极为气恼我。

我站在墙外，始终未想好如何与你开口赔罪。”

&esp;&esp;“初更时分，我打算写书信交予你。

写废的手稿堆满书案，心绪纷乱，下笔不知所云。”

&esp;&esp;“眼看着夜色耽搁，我决意抱琴过来。

既然不知如何开口，又落笔毫无章法，索性在你院外抚琴一曲。

琴为心声，希望能被你听见我的悔恨之意，思念之情。”

&esp;&esp;阮朝汐听着听着，也渐渐露出意外的神色。

&esp;&esp;漫长的等候里缓慢聚拢、逐渐蔓延心头的灰色阴霾倏然散去了。

跟随着消散的阴霾，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啼笑皆非的感觉。

&esp;&esp;人之本性，山海难移。

&esp;&esp;在意她，不想她伤心难过，不欲对她吐露谎言。

却又难以忍受事态脱出掌控。

于是引开她的注意，把她调开，想要静悄悄地把事办妥。

&esp;&esp;他这种万事深藏心底的性子，以后两人还不知要吵多少回。

&esp;&esp;阮朝汐心情复杂，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esp;&esp;“我就在院子里，门就在面前。

既然三兄早已来了，为何不推门试试看。”

&esp;&esp;在荀玄微意外的凝视里，阮朝汐当着他的面轻轻地一推院门，把敞开的两扇木门展示给他看。

&esp;&esp;“你只需伸手一推门，便会知晓……院门根本没有木栓，轻轻一推便两边敞开。”

&esp;&esp;“我从傍晚就坐在小院中等你过来。”

&esp;&esp;

&esp;&esp;深夜里的院门敞开。

&esp;&esp;头顶一轮清浅弯月，映出蔷薇花架下依偎坐在一处的人影。

&esp;&esp;长木案上放着两盒黑白玉棋子。

&esp;&esp;哒，荀玄微放下一枚黑子。

&esp;&esp;“阿般，你也如实说，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esp;&esp;阮朝汐抬手掩住倦怠的呵欠。

“我现在想什么？我从傍晚等你等到深更半夜，眼睛都睁不开，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