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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玉真?”
“嘿嘿,我最在意玉真妹子,当然她就出现了。
她也没穿道袍,就是个普通农妇装扮。
最妙的是,她一来就喊我‘相公’!”
“那后来呢?有无什么诡谲之事?”
“没啥。
这个玉真啊,身体也不好,眼睛也是瞎的,做饭也不太好吃……”
这平日粗豪的魁梧大汉,此时话语居然极尽温柔。
“我就这样,和她过了一辈子。
这一辈子里,我们都挺穷的,孩子生了几个,也都夭折了。
战乱之后是饥荒,她没熬过去。”
季如光凝神听着。
“后来呢,我也死了。
我到了阎王爷那里,阎王爷问我,下辈子愿不愿意和玉真再续前缘?他只要在姻缘簿上一勾,那事便成了。”
“你那么爱她,一定会选择‘是’吧?”
“哈哈,老季你猜错了。”
雷敬憨笑道,“我告诉阎王爷,下辈子嫁给谁,那是玉真的自由。
她若选了我,我自然欣喜万分。
她不选我,去选个士林才子,或选个边关大将,或选个猎人、商贾、戏子……都是她的自由,为何要强逼捏合?”
“然后你就脱离了幻境?”
“那阎王老儿呵斥我负心薄幸,我一时火起,将那案上铁尺照他脑袋抡了过去,这梦便醒了,没走几步就看见你在那儿癫。”
“若不是你叫醒我,我怕是会栽在这里。”
“老季,”
雷敬正色道,“你这人就是心太重。
你想要承担所有责任,想要让一切都好,然后只要出了问题,就可劲怪自己,太像一个大家族的老头子。”
“老头子?”
“对啊,所以你才醒不来。”
季如光大笑:“这妖邪的伎俩我们已经摸清,可以去面对它的真身了。”
“如何找到它真身啊?”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季如光自信地说,“我们在这雾气里着了道,兴许这雾气,这眼前的房屋,都是假的呢?”
他纵身跃上屋顶,向着天空的方向,将“秋水”
重重掷去。
一束天光射了进来,两束、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