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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节（第2页）

&esp;&esp;如果没有意外，她将会是大氏族最后一位通灵者。

&esp;&esp;亦是氏族最后的通灵者。

&esp;&esp;如果有一天，神灵的神性彻底消亡，终将堕落成暗渊中的邪恶怪物，便由她来将之驱逐，避免人间陷入炼狱。

&esp;&esp;这是神灵对人间最后的庇护。

&esp;&esp;亦是神灵最后留给人间的慈悲。

&esp;&esp;看到这里，季鱼心里生出了莫大的悲伤。

&esp;&esp;作为一名通灵者，她从小就侍奉神灵，无法眼睁睁看着神灵最后神堕，成为暗渊里的怪物。

&esp;&esp;她想要挽救祂，想要让神灵永远高高在上。

&esp;&esp;-

&esp;&esp;一阵夜风吹来，带来巫神花特有的花香。

&esp;&esp;神灵安静地坐在一旁，凝望着人族通灵者的睡颜，金色的眼眸淡漠如初，黑色的眼眸如恶鬼般紧紧凝视着她。

&esp;&esp;突然，睡梦中的人类似乎觉得这姿势不舒服，她下意识想翻身，身体往旁滑去。

&esp;&esp;神灵伸出手，少女的身体滑入怀里，在熟悉的巫神花的香息中，安然睡去。

&esp;&esp;神灵垂眸，望着怀里的少女。

&esp;&esp;黑色的眼一寸寸地滑过人族通灵者的面容，渐渐地滋生出邪恶浓稠的贪婪。

&esp;&esp;

&esp;&esp;大氏村所能保留下来的关于神灵的古老宗卷和札记还是太少了，季鱼花了一个月看完神屋旁的藏书楼里的古卷，仍是没能寻找到可以留下神灵的法子。

&esp;&esp;挫败的同时，她忍不住想，不知道其他的氏族旧地有没有残留的古卷？

&esp;&esp;这千年间，诸多氏族一一消亡，不是人死物消，便是因为各种原因迫使氏族之人离开氏族之地，成为异地他乡之客，与当地人混居、结合，渐渐地消除了他们身上属于氏族的烙印，彻底变成当地人。

&esp;&esp;唯有属于氏族的旧址留下，在岁月的侵蚀中破败。

&esp;&esp;季鱼知道，如果无法挽留神灵，或许有一天，大氏村也会步上这样的后尘。

&esp;&esp;所以她不甘心。

&esp;&esp;不甘心虔诚侍奉的神灵终将堕落于暗渊，不甘心族人将来会面临灾厄而死，不甘心族人被迫背井离乡，颠沛流离……

&esp;&esp;季鱼甚至生出去其他氏族的旧地寻找破解之法的念头。

&esp;&esp;氏族的旧地仍在，虽过了千年，想必仍是有一些资料遗留下来，例如当年发生的灭神之战，例如氏族曾经挽留他们神灵的一些法子，总归会有一些线索留下来，可以供她参考、尝试……

&esp;&esp;只是当她将想要去其他氏族旧地这事和阿婆说时，阿婆的神色非常严厉。

&esp;&esp;“不可以！”

阿婆厉声说，“您不能离开大氏村！

绝对不行！”

&esp;&esp;季鱼疑惑地看她，“阿婆，您是担心我的身体吗？我知道，我的身体确实不好，不过我们可以走慢点……”

&esp;&esp;阿婆不禁闭了闭眼睛，然后冷静下来，问道：“您为何要去其他氏族的旧地？”

&esp;&esp;季鱼闭嘴不言。

&esp;&esp;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违天意，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纵使是教养她长大的阿婆，亦不能和她说。

&esp;&esp;只是季鱼低估了阿婆的敏锐，或者说，阿婆所知道的事比她想像中要多，也了解自己教养长大的孩子。

&esp;&esp;阿婆问：“您是为了神灵？”

&esp;&esp;季鱼咬牙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