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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第4页）

但案犯这样细致地处理尸体，必是一个相当有耐心的人。

&esp;&esp;他得到了尸体后，应该是非常从容地除去了尸体原本的衣服，仔细清洗尸体……

&esp;&esp;张屏用筷子夹住壳被剥得精光的蛋，将蛋身浸入豆浆，缓缓涮动，然后举起鸡蛋，看着蛋身上残留的浆汁滴回碗中，摸过帕子，仔细擦拭蛋身。

&esp;&esp;闵捕快和陈久滞住了呼吸，谢赋继续喝豆浆。

&esp;&esp;张屏把擦干的鸡蛋放进盘中，望着鸡蛋身体上一道不明显的线，微微眯眼。

&esp;&esp;案犯洗好尸体，重新切开仵作验尸后缝合的刀口，而后……

&esp;&esp;张屏掰开鸡蛋，执筷挖出填在蛋黄处的馅料，捣碎扒出的馅团。

&esp;&esp;吴寒颤声说：“大人，此蛋做法，乃本地小吃的特色……”

&esp;&esp;张屏哦了一声。

&esp;&esp;或者，案犯是在开膛取出内脏后，再清洗的尸体。

&esp;&esp;他又夹起半片鸡蛋，在豆浆中轻涮，将残留的馅料渣洗净，再仔细擦拭。

&esp;&esp;案犯彻底晾干尸体，用灰土填满尸体腹腔，重新缝合，灰土吸收了尸腔的血湿，又混有防腐香料，使得尸体延迟腐烂。

&esp;&esp;另外，刚才验得，尸体的浑身包括头发，都被涂抹了油膏，应也是防腐之用。

&esp;&esp;最后，再给尸体穿上崭新的绸衣……

&esp;&esp;张屏把两半鸡蛋合在一起举筷夹住，再在豆浆里涮了涮，又在黄酱中一蘸。

&esp;&esp;除了那片碎瓷外，这些步骤的哪一环，是案犯传达意图的重点？

&esp;&esp;衣服，腹中的灰土，还是……

&esp;&esp;吴寒连腿都有些颤：“大人……”

&esp;&esp;张屏转目看向闵仵作：“你确定那几天只有这名死者被开膛验过？”

&esp;&esp;闵仵作立刻直起身：“小人确定。

册子上也有记录，只有开膛验过的尸首，小人才会画一个圈注。

那两天总共就有三四名死者，另外几名都是外伤致死。

不用剖尸。

唯这名死者可能是在酒楼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中毒，小人方才剖验。”

&esp;&esp;张屏凝眉。

&esp;&esp;那么，案犯既可能是认识死者，也可能因为这具尸体被剖开过才窃取。

&esp;&esp;做下这种种，还需要节省一个剖尸的步骤么？

&esp;&esp;张屏继续盯着鸡蛋，赶回的黄乔疾步奔来：“大人，卑职已把增儿带到。”

&esp;&esp;张屏放下鸡蛋，起身去往大堂。

&esp;&esp;谢赋慢条斯理再咽下一口豆浆配饼，放下空碗。

冷汗潸潸脸色青白的吴寒膝盖一弯：“大人，卑职以后绝不敢再如此！

求大人在张大人面前替卑职告罪求恕，卑职叩谢大人恩德！”

&esp;&esp;谢赋温和地拍拍他肩膀：“张大人心系公务，零星杂琐应未入目。

日后好好做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