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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开不起玩笑呐?
裴承秀见对方不痛快,自个儿便痛快了。
于是乎,心情大好,眉开眼笑道:“莫生气。
要不,你说几则李淳风的故事给我听听?”
她发现了,逗他,是一桩很好玩的事。
李淳风久久不语,经裴承秀三催四请,最终开口道:“据在下所知,李淳风为道家大成者袁天罡之闭门弟子。
他自幼居于蜀地,弱冠之年随母前往洛阳,经刘文静之举荐,入秦王麾下,初为谋士,常献灭隋之策,有功,擢升至记事参军。”
裴承秀颔首,眸子里笑意不减:“履历事迹我早就烂熟于心,说说别的。”
李淳风沉默,半晌,缓缓又道:“李淳风早年反隋,历经颠沛之苦。
如今得秦王推荐入国子学、太史局历科,从不行结交之事,只一心倾注于天文数术,且忧虑民生之疾苦,遂以星象之事屡向位高权重者进言……在旁人眼中观之,李淳风孤高自许,故弄玄虚。”
裴承秀听罢,轻轻“噢”
了一声,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认真道:“如你所言非假,我反倒放心。”
李淳风微讶:“何出此言?”
“我并不认为李淳风孤高自许,”
裴承秀拉长语调,“相反,我认为李淳风行正义之事,存君子之风。
‘故弄玄虚’之类的诽谤言论,大约是旁人自身能力不足、却又嫉妒心使然。”
李淳风愣住,少顷,垂眸道:“言重了。”
裴承秀摆手,大大咧咧道:“实话实说而已,不必谦虚。”
最后一个字诉出口,总觉得哪里说的不对,于是乎,低咳一嗓子,抬手拍了拍李淳风的肩,增补几句,“再说,我夸的又不是你,而是你口中所述之李淳风。”
肩膀上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力道,李淳风黑眸略抬,清澈的目光瞥见裴承秀盈盈水眸里的一抹欢喜。
“你……”
李淳风迟疑,这一刻,本有几句肺腑之言,话至唇边,却变成平平淡淡的一句,“裴承秀,注意你的举止。”
裴承秀浑然不察,笑嘻嘻道:“你再说几则李淳风的故事来听听?”
出乎她意料,这一回,李淳风摇头拒绝。
裴承秀不禁纳闷:“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李淳风完全不理会这一道质疑,神情平静,吩咐轿辇停住。
裴承秀懵懂不解,掀开轿帘往外看了一眼——咦,眼前这几座逶迤延绵且高耸入云的宫殿,似乎是太史局?
正在暗自纳闷轿辇何以停歇在此处,头顶上方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几个字:“裴承秀,你进去罢。”
闻言,裴承秀头摇如波浪鼓:“有没有搞错?依据本朝禁律,非掌天文、历法、撰史之官员,不得擅入太史局。
不是说了观看日蚀的么?去太史局作甚。”
李淳风的目光凝向宫殿深处的楼台,平静道:“西边第六座楼阁即是观天台,你若登高望远,即能观看日蚀。”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太史局为外廷重地,严禁一切闲杂人等擅闯。”
“不必擅闯。”
认真的语气。
“噢?”
“北侧墙垣低矮,你可寻一处偏僻之地,翻墙爬入。”
“…………这就是你所谓的,送人一程?”
无语,凝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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