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进门却见小厮金锁在廊下坐着,陆贾氏张口叱骂道:“你个猴崽子,叫你服侍少爷,你倒在这儿闲晃!
他腿脚不便,一时想吃个茶吃个水,使唤谁去?!”
金锁将嘴一瘪,说道:“太太在屋里,不叫我在跟前杵着,我所以出来。”
陆贾氏一拐棍打过去,骂道:“猴崽子,还敢顶嘴!”
那小猴子被打的龇牙咧嘴,又不敢还口。
宝莲追上前来,赶忙解围道:“少爷的补品在灶上炖了这半日了,你还不快去端了?”
金锁嘟嘟囔囔的出门而去,宝莲搀了陆贾氏,劝道:“大年下,老太太少生气,天干冷,仔细肝火旺了伤身子。”
陆贾氏也不理她这言语,径直上阶,才迈进门去,就听见柳氏在屋里念叨。
只听那柳氏道:“勇哥儿,勇哥儿,我一世只养了你们兄妹两个。
红姐儿是个不孝没福的,丢下我走了。
如今你又成了这样,叫我这为娘的怎么放心的下?我也不望别的,只想有个人能在你身边端茶倒水,给你留个后。
待我们老两口蹬了腿,有人能伺候你下半辈子,我也就安心了。”
她这话落地,却听陆诚勇接口道:“娘,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这个样子何苦再去糟蹋人家姑娘的终身?便是仗着银子,硬弄个进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有什么意思?这话往后可不要再提了。”
柳氏便怒道:“你这是什么蠢话!
进了咱家的门,那便是咱家的人,哪里由得着她情不情愿?!
你没瞧见那骚蹄子这两日带着那个杂种,在家里耀武扬威,好似这合家子家财都尽归属了他们母子了!
你再不立起来,莫不是要让这外人撵了咱们出门么?!”
陆贾氏见柳氏又使起性子来,当即进去,嘴里就说道:“勇哥儿这话却是有仁义的,果然是我诗书门第出身,明白事理。”
陆诚勇躺在炕上,膝上盖着一床厚毛毡子,见祖母进来,挣了挣终究没能起来,只好道:“老太太来了,我不能起来,祖母见谅。”
原来,陆诚勇自打坏了腿,逢到雨雪天气,两膝就酸疼难耐。
宫里的御医就教他常拿热火熏蒸,最好睡在热炕上。
故而,他如今日夜只在炕上躺着,倒也勉强能抵挡那伤痛。
陆贾氏一面摇手道:“你躺着罢,一家子人,你身子不便,何苦讲这些虚礼!”
说着,自家就在一张椅上坐了。
柳氏见婆母过来,自谓来了救星,连忙说道:“老太太,你快劝劝勇哥儿。
这孩子钻了牛角尖了,这样子下去,那可……”
她话未说完,陆贾氏横了她一眼,道:“我却以为勇哥儿说的有道理,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怎好干出这等没天亮的事?”
柳氏颇为纳罕,只道往日这婆母的心思与自己是一般的,怎会忽然改了口风。
陆诚勇向着陆贾氏一笑,说道:“老太太说的是,我这辈子已是这样了,废人一样的身子,又何必去糟蹋好人家姑娘!
这也只当是儿子的命罢,好在家里如今不缺了衣食,能让老太太、老爷太□□度百年,我这心上也略过得去了。
若说传宗接代,有宗哥儿在也是不怕了。”
柳氏听了儿子这番言语,怒火上涌。
正要开口斥责,却听陆贾氏道:“你这话倒也不错,只是一件,春朝同你还不曾换了文书,如今她还是咱们陆家的正头媳妇。
往日你没回来,她在娘家住着也就罢了。
现下你来家了,可没有叫她在外头的道理。
我看,选个日子,还是接她回来是正理。”
陆诚勇闻听祖母说起,面现怒色,将铁锤一般的拳头狠狠锤在炕上,喝道:“她不守妇道,还忤逆长辈,这等妇人还要她做什么?!
她既然闹着离了陆家,那就一世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