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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荧惑血誓（第2页）

卓玛瞳孔骤缩，面罩下的呼吸突然急促。

三年前她在父亲的藏宝箱里见过半块唐砖，砖面上的&0t;忠&0t;字缺了一角，父亲说是战乱时摔碎的。

此刻眼前的河洛图突然泛起金光，磁粉组成的线条竟勾勒出论巴藏铠甲的纹样。

&0t;小心！

&0t;阿史那云的红缨枪破空而至，枪尖挑飞卓玛的面罩。

这位突厥公主的枪法带着漠北的狠辣，枪缨上缀着的狼髀石撞在卓玛刀柄上，出清脆的金石之音，&0t;吐蕃美人，想清楚了——你流的血，到底是蓝的还是红的？&0t;

三女混战之时，婉儿悄悄将司南磁勺转向地面。

车厢底部的铜管突然喷出细流，那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混着磁粉的地下水。

水流渗入沙地，竟像有生命般蜿蜒游走，片刻后，卓玛马蹄下的沙地突然喷涌出水柱——正是婉儿用磁勺感应地下暗河，引动磁粉开辟的水道。

&0t;这是地脉磁引术？&0t;卓玛惊退半步，双刀上的磁光却弱了几分。

她看着脚下翻涌的清泉，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0t;我们论家，本是大唐的子民&0t;

与此同时，大明宫地下三丈的密室里，孙思邈的银针悬在烛火上方，针尖凝着一滴黑血。

李琰赤裸上身躺在青铜祭台上，胸口的狼头刺青与台上的&0t;山河盘&0t;同时烫，盘上的磁砂正自动排列成黄河走势图。

&0t;陛下不可！

&0t;婉儿撞开石门时，肩头的血迹已染透半幅宫装，&0t;《周礼·大宗伯》里说的&039;血祭山河&039;，是要用天子心头血灌溉社稷！

您忘了张道长的警告？二十年前先帝用半滴心血激活山河盘，结果&0t;

&0t;我记得。

&0t;李琰按住心口，指尖触到一道细疤，那是十六岁时为救婉儿挡的吐蕃毒箭，&0t;但赤岭关快撑不住了。

你看——&0t;他抬手指向山河盘，盘上磁砂突然聚成赤岭关的形状，城墙处的磁砂正在急减少，&0t;郭昕的陌刀营只剩三成兵力，段秀实的弩箭库里连竹片都没了。

&0t;

婉儿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的梅花刺青，那是巫祝一脉的血脉标记：&0t;我来替您。

当年阴山盟誓时，您说过要护我一世，可您答应过的事，还包括要活着看完我写完《璇玑图》。

&0t;

李琰猛地扣住她手腕，触到她脉搏下细细的磁纹——那是五年前为了破解吐蕃磁甲，婉儿自愿植入的感应纹路。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山河盘上的黄河磁砂竟开始逆流，盘中央浮现出宇文恺的虚影，那是用磁石粉末投影的全息影像。

&0t;李二郎，&0t;虚影开口时，磁砂簌簌掉落，&0t;当年我建这山河盘，是为了用磁石感应天下铁矿，可你偏要用来&0t;

&0t;够了！

&0t;李琰抄起案头的匕，刀身刻着&0t;贞观之治&0t;的铭文，&0t;婉儿，帮我按住祭台四角的青龙纹。

孙真人，劳烦用银针封住我心脉周边的七处大穴，让血流得慢些。

&0t;

匕刺入的瞬间，婉儿闭上眼，却听见&0t;当啷&0t;一声金属落地声。

她睁开眼，看见李琰握着匕的手在抖，刀刃离心口只有半寸，而他额角已满是冷汗。

&0t;陛下&0t;孙思邈的声音带着颤音，&0t;您还记得武德九年的玄武门之变吗？当年太上皇&0t;

&0t;别说了！

&0t;李琰突然低吼，匕划破皮肤，渗出一滴黑血，&0t;这滴血流给赤岭关的将士，下一滴给陇右道的百姓。

&0t;他转头看向婉儿，目光柔和下来，&0t;等打完这仗，陪我去洛阳看牡丹吧。

你说过，要在牡丹亭里写《巾帼兵法》。

&0t;

赤岭关城墙上，段秀实踢翻第十口金汁锅，滚烫的铜水顺着吐蕃人的磁石云梯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