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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寒门血（第2页）

&0t;他们在我血脉里种了冰蛊&0t;阿黛尔的三叉戟在颤抖，海水顺着戟尖滴落，在月光下凝成血珠，&0t;当年杨妃用鲛皇血封了我的记忆，可宇文氏的狼子从未忘记。

&0t;她突然抬眸，眼中竟泛着与磁山岛相同的磷光，戟尖转向上官婉儿时，李琰的手掌已握住了利刃。

鲜血滴入璇玑仪的刹那，星盘上浮现出宇文述的虚影，那个在史书中早已死去的权臣，此刻竟穿着隋代朝服，声音里带着海腥味：&0t;双月同天之日，便是李唐覆亡之时。

&0t;

慕容雪的银枪是在此时扫出的。

崔明远的面皮剥落时，她看见底下纵横的刀疤——那是宇文氏死士的印记。

三盏青铜灯被挑飞的瞬间，灯油在地面汇成星图，而当上官婉儿喷出鲜血时，慕容雪才现那星图的纹路，竟与婉儿后颈的胎记完全重合，像极了十二座磁山岛的排列。

子夜的雷光劈开海面时，李琰正在楼船上擦拭龙渊剑。

十二座岛屿同时爆出蓝光，归墟的海水倒灌进长江，三百艘隋舰破浪而来，船的杨广与萧皇后雕像在雷光中栩栩如生。

当他劈开主舰舱门时，看见的不是活人，而是缠着铁索的杨妃遗蜕，那张与母亲相似的面容上，眼瞳正泛着幽蓝磷光。

&0t;琰儿，接玺。

&0t;

传国玉玺滚落的声音像极了心跳。

李琰看着印纽的螭龙突然游动，底部的&0t;受命于天&0t;四字正在变幻，当宇文述的狂笑传来时，那字迹竟变成了&0t;宇文代唐&0t;。

上官婉儿的血就在这时溅在他手背，淡金色的血雾中，真正的玉玺从归墟升起——印纽上的螭龙闭目沉睡，底部的刻痕早已被海水侵蚀，却依稀可见&0t;杨隋&0t;二字。

含元殿的晨光来得格外迟。

五姓七望的族长被铁链捆在丹墀下，李琰手中的《氏族罪状》每念一句，就有寒门士子抬着证物上前：范阳卢氏与突厥的通商契约，清河崔氏的军粮账本，太原王氏的伪造地契。

当陇西李氏献上《鲜卑宇文氏族谱》时，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那是长安百姓在欢呼，他们看见那些高坐云端的世族，此刻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0t;朕给你们两个选择。

&0t;李治的声音从殿后传来，手中捧着的改良《氏族志》还带着墨香，&0t;献半数家产助军，或让宗祠毁于一旦。

&0t;他看向李琰，目光里有父亲的期许，也有帝王的权衡，&0t;当年你母亲将真玺沉海，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让天下人知道，李唐的正统，从来不是靠玉玺，而是靠这满朝的寒门士子。

&0t;

当夜的朱雀大街被火光映红。

田契地券在铜炉中卷曲，百年积累的族谱化作飞灰，那些在科举中被磁砚验血淘汰的寒门子弟，此刻正举着火把欢呼。

慕容雪在归墟找到阿黛尔时，看见她正坐在礁石上，鱼尾已完全化作人形，冰髓从心口蔓延至指尖，每颗泪都映着李琰的身影。

&0t;别难过，小雪。

&0t;阿黛尔的指尖划过慕容雪的脸颊，带着海水的凉意，&0t;鲛皇泪本就是为了守护所爱的人。

&0t;她突然笑了，笑容里有解脱，也有遗憾，&0t;替我告诉公子，鲛绡帕上的并蒂莲，是杨妃娘娘亲手绣的，她说等双月同天之时，骊山深处会有答案。

&0t;

海水在她跃入海眼的瞬间沸腾。

慕容雪看见深海中，三百艘隋舰正在重组，宇文氏的狼旗被血色浸染，而更深处的黑暗里，十二座磁山岛正在缓缓下沉，像极了星图中即将消失的某片星域。

上官婉儿为李琰换药时，现他怀中的鲛绡帕被血浸透。

帕角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她后颈的胎记遥相呼应。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司天台的方向传来巨响——浑天仪竟在无人催动的情况下自行转动，星图最终指向骊山，那个埋葬着杨妃的地方，此刻正腾起淡淡紫烟，像极了当年玄武门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