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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玉门血（第2页）

当第一座岛屿沉没时，裴九娘启动了舰尾的&0t;火龙出水&0t;——改良后的火箭拖着磷粉尾迹，顺着漩涡形成的负压射向敌舰，三百道火光在夜空交织，将归墟照成白昼。

昆仑冰窟的寒气已渗入慕容雪的心脉。

她望着冰壁上凝结的幻象，那是年轻时的李世民与李靖对弈的场景，棋盘上摆着的正是玉门关外的沙丘模型。

宇文述的幻影从冰缝中渗出，指尖划过她颈间的冰晶：&0t;当年天策府炼人傀，第一个试药的就是李琰的双生兄长&0t;话音未落，她突然将银枪刺入冰髓核心，枪杆上的冰龙纹章出裂帛般的脆响。

整座雪峰震动时，冰封的遗诏从李靖浮雕后滑落，绢帛上的朱砂字在冰晶中明明灭灭：&0t;双生子血祭之日，骊山地宫开&0t;

李琰赶到冰窟时，只来得及接住慕容雪逐渐透明的身躯。

她手中的半枚虎符正在融化，露出内侧的&0t;天策&0t;二字，与他腰间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璇玑印突然从上官婉儿怀中飞出，悬浮在冰壁前投射出星图，洛阳白马寺的塔影在星芒中格外清晰。

慕容雪的睫毛上凝着冰晶，唇角却含着笑：&0t;去骊山找杨妃娘娘&0t;话音未落，她的身躯化作千万片冰蝶，其中一片落在李琰肩窝，将那抹朱砂胎记衬得愈鲜艳。

玉门关的城墙在寅时初刻崩塌。

宇文述亲率的狼卫踏着同伴的尸体冲锋，他们胸前的狼头刺青与李琰的胎记在月光下共鸣。

玄甲军的陌刀阵已列成三线，排刀手半蹲如桩，刀刃斜指四十五度——这是李靖根据西域骆驼兵习性创的&0t;断胫式&0t;。

当第一头骆驼的前腿被斩落，李琰突然扯开战袍，露出后背与《山河社稷图》identica1的刺青，朱砂绘的星轨正随着璇玑印的光芒流转。

&0t;玄甲军！

&0t;他的横刀劈落半截敌旗，&0t;今日血祭玉门关！

&0t;陌刀手应声变阵，次排刀手平斩腰腹，末排刀手高劈头颈，三段斩的刀光连成铁幕，将狼卫的冲锋绞成血雾。

宇文述的弯刀在他左臂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却在看到他肩窝胎记时猛然怔住——那蝶形朱砂印，竟与宇文氏祖传的&0t;浑天蝶&0t;图腾分毫不差。

&0t;你以为是天策府的遗孤？&0t;宇文述的狼弯刀泛起蓝光，&0t;当年杨妃抱走的，是宇文家的骨血！

&0t;话音未落，沙地突然震颤，上官婉儿提前埋下的流沙雷被磁砂引爆。

混合着火油的磁砂炸成火龙卷，将宇文氏的中军驼阵卷入漩涡。

阿黛尔在归墟驭使的水汽云团恰好抵达，倾盆暴雨浇灭希腊火的瞬间，李琰的龙渊剑已贯穿宇文述的心脏。

敌酋倒地前扯开衣领，胸口的狼头刺青正在吸收他的鲜血，狼眸位置赫然是与李琰相同的蝶形胎记。

&0t;浑天阵永镇归墟&0t;他的声音被冰蝶振翅声淹没，慕容雪留下的冰晶突然在战场上空组成北斗，十二道冰棱从天而降，将宇文述的魂魄钉在玉门关汉阙之下。

残阳为汉阙上的&0t;玉门&0t;二字镀血时，李琰握着慕容雪遗留的虎符，现符身内侧刻着极小的星图——正是骊山的方位。

上官婉儿跪坐在沙地上，《山河社稷图》已残破不堪，图上原本空白的骊山处，此刻浮现出打开的地宫门扉，门后影影绰绰立着十二具玄甲。

&0t;佛诞日还有七日。

&0t;她擦去唇角血迹，璇玑印已淡如薄纱，&0t;宇文氏要在白马寺血祭的，是三千新科进士的文运&0t;话未说完，裴九娘的快马从敦煌方向驰来，怀中抱着昏迷的王焕之，袖中掉出半封带血的信笺，封口印着今科进士的关防，却在火漆下藏着狼头暗纹。

李琰接过信笺的瞬间，肩窝胎记突然灼痛。

他望向东方，洛阳方向的天际线泛着异样的紫芒，那是浑天磁阵即将成型的征兆。

玉门关的风沙掠过他染血的甲胄，带着慕容雪最后那片冰蝶飞向骊山，那里沉睡着天策府最大的秘密，也沉睡着属于他的，真正的命运。

当玄甲军收拾残甲准备启程时，敦煌地窖的暗渠传来潺潺水声——那是昆仑冰髓融化的声音，带着慕容雪未说完的半句话，渗入陇右的土地。

远处的驼铃声中，李琰轻抚虎符上的星图，忽然想起母亲杨妃常说的话：&0t;每个玄甲军的归宿，从来不是坟茔，而是下一场战役。

&0t;

玉门关的烽烟尚未散尽，新的星轨已在天际流转。

骊山地宫的青铜门扉，正等着双生子的血来叩响；白马寺的佛钟，即将为血祭而鸣；而长安朱雀街的梧桐树下，裴九娘新改良的连弩正在装车，弩机上刻着的，不再是&0t;永徽四年&0t;，而是&0t;玉门血战后&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