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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祁连祭（第2页）

帐外的风雪突然加剧，却掩不住远处传来的连环爆响。

赤松德赞掀开绣着双凤朝阳的盖头，眼前突然寒光一闪，软剑已抵住他咽喉，剑身上的冰裂纹路正是薛讷陌刀的锻造纹路。

&0t;汉家女儿，岂会屈身虏帐？&0t;婉儿的话音未落，帐外杀声震天。

三千名扮作送亲队伍的陌刀手撕开毡帐，刀刃上的血槽还凝着晨霜。

慕容雪的银枪从侧翼突入，枪尖挑落吐蕃国师的骷髅冠，露出其额间的宇文家徽——那是被隋炀帝都灭的宇文余孽标记。

祁连山主峰的冰川在子时出闷响，李琰亲手埋设的百斤火药轰然引爆。

千年冰层如琉璃般崩裂，融水裹挟着万斤巨石冲下山谷，却在唐军修筑的&0t;人&0t;字形导流渠前分成两股，如两条银龙般绕过唐营，径直扑向吐蕃大营。

&0t;当年李冰治水，今日借水为兵！

&0t;赵四郎的吼声中，三千陌刀手组成的盾墙突然分开，露出后方的十二架神火飞鸦。

这些改良自《墨子》的飞行器，腹内装满霹雳粉，借着水流冲击的气浪腾空，在吐蕃金帐上空炸成漫天火雨。

赤松德赞的金帐被洪水冲垮时，他正看见李琰的陌刀斩断九旄大纛，牦牛尾羽随波逐流，像极了战败的旌旗。

庆功宴上的篝火映红了雪山，慕容雪却在此时悄然离去。

李琰在帅帐现半枚带血的玉珏，循着血迹寻至焉支山谷，却见冰川裂隙中嵌着前隋的青铜门扉，门上的&0t;骁果卫&0t;印记已被风雪侵蚀。

地库内的景象令他窒息：五百架神臂弩整齐排列，弩身刻着&0t;大业九年&0t;的铭文，制式竟与吐蕃袭用的弩机分毫不差。

冰壁上，慕容雪用剑刻下的字迹尚未冻住：&0t;武氏与宇文氏合谋，弑君篡位&0t;末尾的血点溅在冰面上，冻成暗红的梅花。

更深处的石台上，摆着前隋宫女的梳妆匣，镜面映出李琰苍白的脸。

匣中羊皮卷记载着惊天秘密：大业十四年，宇文化及弑君时，杨妃带着半卷《隋宫兵械谱》逃亡，却在感业寺被武媚娘设计，为保李琰性命不得不自焚假死。

阿尔达希尔的突然呕血打破了庆功的喜悦，他手中的波斯国书浸着孔雀蓝毒液：&0t;大食海军三百艘，已抵广州外海&0t;李琰展开海图，冷汗浸透重甲——阿拉伯战船呈新月阵型，旗舰桅杆上竟飘着武媚娘的金丝凤袍，凤所指之处，正是东海鲛人礁。

上官婉儿在妆奁底层摸到杨妃的菱花镜，镜背的暗纹在烛光下显现：一条蜿蜒的航线图，标注着&0t;鲛人礁藏兵处&0t;，落款是&0t;大业十三年，萧后密藏&0t;。

她忽然想起慕容雪临终前的耳语：&0t;宇文家的水师，藏在惊涛之下&0t;

祁连山的风雪在黎明前愈狂烈，李琰站在冰川之巅，望着东方既白的天际。

玄甲军的篝火在山脚连成星河，陌刀的寒光映着未褪的血迹。

他知道，玉门关的雪、祁连山的冰、东海的浪，都是大唐的磨刀石，而他手中的陌刀，终将在这场横跨海6的征战中，刻下属于贞观的不朽传奇。

风过祁连，松涛如诉。

那些埋在雪下的忠骨，那些刻在冰上的誓言，终将在朝阳升起时，化作护佑山河的忠魂。

而属于大唐的铁血长歌，才刚刚唱到最激昂的章节——海疆的战鼓，已经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