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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她刚回去,站在客厅里,想问问谢师哥,曾经的同学,或是随便谁,能不能帮她想想办法时,江随却回来,问她说:“阿鸢,能陪我出去吃顿饭吗?”
又道,“如果不想出去,在家吃也行。”
林鸢咬了咬牙,抬头看他。
江随一下看见她耳垂上的浅蓝,嚅了嚅唇,低道:“今天……能不戴吗?”
“我喜欢。”
林鸢平静地告诉他。
“阿鸢,今天21号。”
江随有些忐忑,“是我的生日。”
林鸢微顿,沉默又固执地看着他。
江随攥了攥掌心,从口袋里拿出那条,藏在身边好多天,没敢给她的手链,艰涩笑道:“那你可不可以……都戴上?”
林鸢一滞,心口有一刹那隔着鼓皮,闷敲似的疼。
她没来由地怨愤到极点,嗤笑了声,伸手接过,又在江随眸底浮起意外的欣喜与动容时,猛地双手合力,将那串手链用力一扯。
崩坏的零星碎宝石,溅落到大理石地面上,手里断裂的金属,砸到江随外套上,又掉落到他脚边。
她看着眼前呆住的男人,攥紧拳,狠狠咽下喉间哽痛。
林鸢知道单就这件事而言,她是迁怒。
迁怒地想,如果不是江随,老林的手机,是不是就不会被曾友安摔坏。
就好像人总要为自己的倏忽找个理由,于是借题发挥,将责任推卸给旁人。
可她这些年,怪自己的时刻太多,也太累了。
她怪自己当年的任性,怪自己为什么非得那天拉着老林出门。
怪自己是不是不够听话懂事,才叫郑敏宁愿站在别人那边,也不愿维护自己。
怪自己是不是不够好,不够漂亮,不够聪明,所以江随才不喜欢她。
也怪自己,是不是不够优秀、不够有能力,面对顾家的危机,出不了半分力气。
所以正如江随踩住她痛处时所说……面对感情,但凡有一点外部阻力,她或许都会放弃。
因为她承担不起别人的人生,也不想承担。
她背了太久的壳,实在精疲力尽。
她又何尝不是和江随一样胆小怯弱,一样想逃避。
逃避可能发生的,一段感情未来的面目全非。
可她也同样,真的不再需要江随的好意,也给不了任何回馈。
江随抬眼看向她,看着她眼底的固执和怨愤,克制压抑的悲伤与嘲讽。
和她指骨间勒压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