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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云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听着。
龙天佑把掉在座椅旁边的手机拣了起来,打开盖子,一声不响的放在她的手心。
寒城的照片在屏幕上闪动着,阳春白雪般的俊朗少年,眉宇间的纹路总带着忧郁心结,即使在万人之中,依旧孤独孑然的令人心疼。
飘云默默的看了一会,就关掉了电源,合上盖子,扔到一边。
疏离的表情和决绝的动作,如同响亮的耳光打在男人脸上,红肿刺痛。
手里的香烟已经燃至灰飞烟灭,飘云把烟蒂扔到窗外,淡淡的说:“送我回去。”
车子行进市区,路经被当地人称作“不夜街”
烟华的地带,火树银花,美女如云,浮华世界的红男绿女,或彼此试探,道貌岸然的虚与委蛇。
或一拍即合,直奔暗夜欲望而去。
无论如何,总能得到一个圆满。
露水情缘,银货两讫,没有人期待情爱无疆,地老天荒。
远处的石头森林仿佛冰冷的水塔,近处的霓虹明艳璀璨,却开不出动人的鲜花。
文化广场的天台,一对年轻的情侣正手挽着手,点燃一桶烟火。
火光一亮,大蓬大蓬的烟火绽放在城市的夜空,仿佛一道道炫目的琉璃,五光十色的光带割裂光滑如缎的天幕。
于是,女孩在男孩怀里看到尘烟落尽,繁华似锦。
便以为那是宇宙洪荒地久天长。
良辰美景,风月无边,再寂寥的城市也能炫丽到俗世的极致,仿若烟火盛开在漆黑如缎的冷夜,没有温度,可是绚烂至极。
飘云的手放在玻璃上,指尖冰冷。
打开车窗,风呼的一下就灌了进来,于是全身都是冷的。
男人从身后欺了过来,用自己的滚烫熨帖她的冰冷,感觉到她的抵触,却只是固执的抱着她,仿佛想说些什么。
可是千言万语,从何说起?
无言以对,回首惘然,所有的语言都是微薄的借口,让人局促而汗颜。
车停在公寓楼下,龙天佑送飘云上楼。
楼道里漆黑依旧,他点亮火机,一小簇温暖的火苗点亮一张苍白如雪的脸,发丝凌乱,神色疲倦暗淡。
上楼的时候,飘云一只手扶着落满灰尘的楼梯扶手,一只手揪着大衣的领口,仿佛举步维艰。
黑色的大衣空落落的罩在身上,龙天佑看着她羸弱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东西如梗在喉。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紧紧的抱着她,仿佛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死死的抱住,如同溺水的人揪住那根救命的稻草,抓住了,就再也不想放手。
“还要?”
飘云淡淡的问着,没有回头。
楼道幽长空旷,她的声音清冷寡薄,带着瓮瓮的回响,仿佛相距千里之外。
男人的身体怕冷似的颤抖了一下,抱着那副瘦弱的身子站了很久很久,只是抱着她,仿佛失去了大脑,也失去了语言。
只听到一颗心七零八落的摔成了碎片,仿佛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哽咽得难受。
可是他说不出口,一个字都不出口。
直到楼道里传来晚归邻居的脚步声,他终于放开手,灼热的吻落在飘云秀美的颈上,轻轻的说了两字:“晚安。”
就转身离开了。
就算感受不到他的颤抖,也听得出声音里的疼痛。
可是飘云不想理他,没精力,没体力,也没心情照顾他一时一地心血来潮似的愧疚疼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就像某部台湾青春偶像剧里那个经典的人物说的那句经典的对白: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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