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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孤身一人,想报仇实在太难了,再不择手段,都可以理解。
但就算我是介微,我也依旧认为,柴令到如今遭遇的这一切,超出了他应该承担的部分。”
“虚伪!”
杨无仇轻斥,“我要是为了报复贺兰敬昊,把你弄残了,然后跟你说,其实我不觉得这是你应得的,你难道会好受一点吗?”
“尊主你先别转换视角,我们现在谈的是介微呀。
作为一个受害者,介微对柴家恨之入骨,对柴令恨屋及乌都是常理,但这是情感层面。
冷静一点,从理智层面再来看,柴令对介家被灭门一事毫不知情,两家联姻时他甚至都不在家,从始至终没有牵涉进两家仇恨,更没伤害过任何人。”
“那又如何?柴家霸占了金丝翠玉蜂,难道他没有受益?”
“受益与否,现在还无从证实。
但是要照您这么严格,是不是还得计算一下他到底受益多少?松冈剑派收弟子,可不像斗元宗,搭个关系或是送个法宝,就能把子弟送进去,松冈剑派只看本人,而且入门后,三十年修炼有成,才许他下山,我不觉得柴家庄能从其中出多少力。”
至少那一身剑法,无疑是柴令自己修出来的,剑修还与普通修士不同,没什么捷径可走,就算柴家真送去了金丝翠玉蜂的蜂蜜,对柴令的修为提升也没有多少。
杨无劫没什么话好反驳,便没吭声。
喻辰接着说:“最重要的是,他对介微确实是一片真情。
跟我坦白此事时,他明知介微是有预谋的,想抢占他身体,然后向他家人报仇,也并没有怨恨介微,还担心介微的身体承受不住第二次移魂,因而不想换回去。”
“这是真情么?”
杨无劫终于找到机会评判,“这明明是傻!”
“傻确实是有一点,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情根深种时,往往都是傻的。”
喻辰苦口婆心,往正题上引,“尊主难道不觉得,很多事,看起来好像是非分明,对错一眼就看得清楚,但只要牵扯到情——无论是男女之情,还是别的,比如血缘亲情或者同门之情,都一样会变得模糊不清。”
杨无劫如她预料的一样,断然摇头:“不觉得。”
“那我打个比方,”
喻辰小心翼翼强调,“只是打个比方,假如最开始出面找您谈休战议和的是叶姑娘,而不是杨无仇,您还会怀疑她用心不纯吗?”
杨无劫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会,但这与你所说的情无关——无双和杨无仇根本不是同一类人。”
“哦,那要是当日打伤我的是叶姑娘呢?”
喻辰发出灵魂拷问,“您会不会觉得,她一定是有原因的?会不会觉得,是我说了什么不当的话,才让她忍无可忍动手的?”
杨无劫被她问住了,几次张口,又都闭上,喻辰也不是真的想逼他回答,就笑道:“您看,我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对同一件事往往有两套评判标准,一个是冷眼旁观、就事论事的标准,但当你关心在意的人牵涉其中,往往就会有另一套标准。
柴令轻易就原谅了介微对他的利用陷害,介微对柴令的态度转变,都是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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