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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萧弘捏了差人送来的,他的皇弟言出必行,那日说每天给他捏个泥人,果然一天都没拉下过。
萧纵记得头两天摆在他案头的是走兽,后来萧弘第一回捏了个人,之后便都是人了。
搁了笔,拿起泥人细看半晌,塌鼻子厚嘴唇,两只眼一大一小,萧纵想起内侍转萧弘的话,说这泥人塑的就是他,忍不住扬了扬唇,原来自己是这样一幅尊容。
把泥人交给内侍,&ldo;收起来。
&rdo;他突然很想看看弟弟明朗的笑容。
遂起身去朝阳宫。
朝阳宫里萧弘恰在小憩。
凉榻支在花园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下,和风习习,萧纵走近,见弟弟睡得挺熟。
萧弘貌相本英武严肃,平素里他只会对萧纵一脸灿烂地傻笑。
现在睡着了,脸孔沉下来,傻笑不见,痴愚不见,俨然英气逼人沉稳达练。
这样的反差,让萧纵对他特别地怜惜。
站在榻边,看弟弟睡得安稳,萧纵待了片刻正打算离开,这时,萧弘翻了个身,眼睑动了动,微微睁开,一脸的呆气。
他呆了半晌,伸手朝着萧纵一捞一拉。
萧纵只觉得一股力量很生猛,他脚下不稳,扑倒在了弟弟身上。
没等他有所反应,一条手臂围上肩膀,同时腰上一沉,萧弘的长腿毫不犹豫压了上来。
萧纵瞬间被弟弟缠压住,不仅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挣了一下,萧弘迷迷糊糊咕哝一声:&ldo;……睡觉……,哥……&rdo;四肢并用把萧纵缠抱得更紧。
萧纵贴着弟弟宽厚的胸膛,感觉颈侧的呼吸湿热匀长,他无奈地不动了。
被这样紧缚着,浑身没一处觉得舒服,可心境却十分平静,意外地抓住了一道不常体会的轻松。
躺了许久,等萧弘彻底睡沉了,萧纵才很不容易地脱身。
他下榻,半个身子没知觉,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内侍上前扶着他走,走出去好一段那半个身子才渐渐有了感觉,却是又麻又酸。
他被内侍扶着出了朝阳宫,经过御花园时远远瞧见一块青草地上一道身影在大日头下上蹿下跳。
走近了,看清那人影是他的皇侄萧横。
萧横正在练剑,他看到他叔比他叔看到他更早,但却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兀自练他的剑。
他年纪虽小,功夫已很让人刮目,一招一式打得颇有架势,萧纵在一边看,连连点头,几套剑法萧横使得如行云流水,恣意之中凝蓄逼人攻势。
萧纵忆起自己少时提剑的熊样,很实诚地感慨,这孩子有天分,是个可造之材,比他小时候强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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