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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露从相片里往外看，双眉下眼窝深，v字领上一张v字脸，深褐色的衣服衬得嘴唇很红艳。

&ldo;来给你母亲写封信。

&rdo;珊瑚道。

开始琵琶还很雀跃，说不定能告诉母亲她的感觉，一直没能说出口的话。

可是立刻便发现随便说什么都会招出一顿教训。

提起发生过的趣事，或是她有兴趣的事，露也总用蜘蛛似的一笔小字，写满整整一页，让人透不过气来，警告她一切可能的坏处，要不就是&ldo;我不喜欢你笑别人。

别学你父亲，总对别人嗤之以鼻，开些没意思的玩笑……&rdo;

她母亲的信其实文如其人，可是还是两样。

不过电影上的&ldo;意识&rdo;是要用美貌时髦的演员来表达的。

琵琶选最安全的路，什么也不告诉，只重复说些她母亲的训示。

她用心练琴，多吃水果，一面写一面喝茶。

&ldo;嗳呀，滴了一滴茶在上面了！

&rdo;她哀叫道。

&ldo;你妈看了还当是一滴眼泪。

&rdo;珊瑚取笑道。

&ldo;我去再抄一遍。

&rdo;

&ldo;行，用不着再抄。

我看看，只有这个字糊了点。

&rdo;

&ldo;我情愿再抄一遍。

&rdo;

&ldo;行了，不用抄了。

&rdo;

&ldo;还是再抄一遍的好。

我情愿再抄一遍！

&rdo;

哭着写信给母亲！

想起来就发窘，宁可抄一整本书也不肯让她母亲这么想。

只费一张纸，还有一整本簿子可以画画。

珊瑚去接电话，坐在穿堂，糙糙记下号码。

她也从交易所赚钱，女人最聪明的赚钱办法。

她跟新朋友聊天，不是女掮客就是老字号商家的太太，投机赚钱来维持优渥的生活。

沈家人没有一个像她一样融入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