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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相比较而言躺在外面的嘉靖侯死得要安详许多，只有心口伤口处才有些血迹。

过了约一盏茶功夫，青年脱下了手套小心翼翼放进一个布袋子里，塞在了轮椅座下的小竹筐里。

王捕头见他查完，忙走过去将他推到了圆桌边。

&ldo;惜酒，可有什么新的发现？&rdo;李太守问了青年一句。

秦斜川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双腿残废的青年原来是衙门的忤作。

青年缓缓抬起头来，道：&ldo;两人均是被匕首刺中要害才身亡，除此之外身上并无别的伤痕。

&rdo;

秦斜川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白皙的皮肤，平淡的五官，然而却是按着所有人的心愿融合在了一处，不近情理地动人心弦。

可毕竟是平淡的，象是水，象是雪，闭上了眼睛，只余下茫茫的一片真空，茫茫的一片空白，隔着雾，隔着时光一般。

这让秦斜川隐约有些熟悉之感，思想间眉头不禁轻轻蹙起。

第二章

一旁的谈怀虚见秦斜川若有所思，忍不住提醒道：&ldo;秦兄还记得光阳镖局的宁兄么？小时候你曾在寒舍见过他的。

让我想想……大概有二十年了罢。

&rdo;

轮椅中的青年闻言抬起头对着秦斜川微微一笑，眸光沉静悠远，却有着小小的希冀在深处燃烧着，明明灭灭。

秦斜川看着他，对这双幽深的眸子，他隐约还有些印象，只是它们主人的脸早成了记忆中的碎片，遍寻不见。

片刻后他冷淡地别过脸去，向谈怀虚道：&ldo;我不记得了……我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光阳镖局。

&rdo;

宁姓青年默默垂下眼睫，苦苦一笑，淡然中似乎裂开了一丝伤痕。

谈怀虚见秦斜川如此说话，深悔自己的多嘴，不觉有些歉疚地看着宁姓青年。

青年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眼朝他一笑，面上已是风过无痕了。

随即他转向秦斜川道：&ldo;秦庄主没有听说过光阳镖局也属正常，镖局早就关了。

至于庄主不记得见过我……&rdo;他垂眼淡笑，续道：&ldo;在下宁惜酒不过是贩夫走卒之辈，本也不配庄主费心去记。

&rdo;他顿了顿，抬头凝视着秦斜川的眼睛轻轻道：&ldo;……不过我对庄主倒是记忆深刻……&rdo;

秦斜川在心里不屑地冷笑，自己当年才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能给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宁惜酒莞尔一笑，接着道：&ldo;那年在藏花阁，秦庄主&lso;不小心&rso;惊散了树上的马蜂，结果我被马蜂咬得一身包。

可巧那些马蜂都是人工饲养的毒蜂，我因此昏迷多日，多亏谈老阁主及时找来了养蜂人救醒了我。

曾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就算我想不记得庄主也难啊！

&rdo;

王捕头与李太守一听此话，忍不住朝秦斜川打量过来。

先前谈怀虚将两人介绍给秦斜川时，秦斜川只是傲慢地点了点头，这令他们颇为不满。

此刻忍不住想着：惜酒脾气一向就好，说他什么&ldo;不小心&rdo;惊散马蜂，我看多半是故意的‐‐果然这人从小就是这个品行。

兰秋霁却在心里忍不住思忖着：&ldo;这倒的确象是他做得出来的。

&rdo;目光情不自禁飘向了秦斜川。

谈怀虚听了也立时回想了起来。

秦斜川八岁那年在藏花阁做客半月，曾做出过两件&ldo;惊天动地&rdo;的事。

其一是放马蜂咬宁惜酒，几乎害死了他；其二是趁自己母亲熟睡时将她的一头乌丝剪去，害母亲足足有两年没有出门。

此刻想想觉得有些感慨，秦斜川小时那么活泼顽皮，长大了不知怎么反而变得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