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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为这件事生气了,好么?”
柯绿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呆呆地看着他,此刻在他眼睛里见不到那种寒冰般的眼神,月光下的他温柔地,甚至有点喜悦地看着自己,她好一阵恍神,河岸上栖息的水鸟扑棱棱地拍动翅膀,她才清醒过来,轻声道:“那样很好,多谢。”
她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心头思潮起伏,听着风吹动树梢,河水拍动岸边的声音,想着刚才李昶所说的话,暗暗纳闷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温柔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救了他,又或者他本就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她想着从认识李昶以来他所做的事,强奸,杀戮,杀戮,强奸,没一件好事!
他刚才那样说,也许有什么更大更阴险的奸计藏在后面。
她翻了个身,决定不要轻信他,他伤口一旦痊愈,报了他的救命之恩,她就立即离开。
“绿华,你睡着了么?”
他轻声问。
“唔。”
她答。
李昶听出来她声音里的恼怒,不再说话,月色溶溶,洒在她伏倒的身子上,让他心头无比温暖,自从母亲死后,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
第二天柯绿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李昶推上马背,问他:“向哪里走?”
“西北。”
李昶答道。
柯绿华也不多问,心头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待他伤好之后自行离开,他何去何从自然不必关心。
二人默默西行,途中经过一个小村时,柯绿华让李昶稍待,自己骑马进村,过了好一阵,赶着一辆吱呀作响的马车出来,到了李昶旁边,她从车辕上跳下来,对李昶道:“上车。”
李昶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马车,好像在看一堆木头破烂,“你弄这破玩意做甚?”
“你腿受伤了,坐车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柯绿华耐心地解释。
李昶摇摇头,“不行,我们要加速赶往西北,这辆破车走得太慢。
再说,它坚持不了几天就会散架啦,我可没有时间拿来浪费。”
柯绿华走过来,到了他马旁,抬起脸自下而上直视他,好像受不了他的少爷脾气似地道:“眼前只有两条路让你选:一是你自己拖着你那条破腿向西北走,可据我估计过不了几天你的伤口就会烂掉;二是你扔下那匹马,坐上马车,跟我一起走。
你选哪个?”
这女人在威胁他?
她非得这样咄咄逼人么?
李昶从马上居高临下看她,即使明知道她对自己没好感,明知道眼前的她巴不得早点摆脱自己,跟他说话时口气全是容忍和不耐烦,但她那黑如点漆的眸子里仍有一种可以让他安心的特质,所有美好的词汇在他心头一一划过:善良,勇敢,坚定,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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