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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样令人震惊的惨事,柯绿华想不出合适的话安慰素兰,后来想到自己逃出黑河堡子的经历,雀跃不已,大声说:“姐姐现在已经逃到中土来了,何不走得更远一些,干脆到汉人的地方,省得被这些男人抢来抢去?”
“逃不掉的,我也不会逃,即使这片草原上到处都是战争,这里的男人也只会把我抢来抢去,可这里还是我的家,我还是相信有一天,一切都会改变。”
素兰把目光对着柯绿华道:“我弟弟是个勇敢的男人,他十五岁的时候,为了保护我,敢跟任何想抢我的男人作战;现在他刚刚二十岁,就把我从同罗人那里救了出来。
妹妹,我们高车族人不像你们汉人那样重视女人的贞节,你大可放心这一点。”
素兰一席话让柯绿华大为钦敬,而舞鹰君如此保护姐姐,看来是个情深意重的男子,身为女人,有婿如此,夫复何求?她想点头答应,心头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最后只对素兰道:“要是姐姐和舞鹰君不嫌弃,让我考虑看看。”
素兰大喜:“这家客栈是同罗族人开的,妹妹可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必担心费用。
等你想好了,咱们就一块儿回草原去?”
柯绿华点点头,“铜锣客栈”
,同罗,音同字不同,素兰不说,哪里能想到这是一家外族人开的店呢?
“姐姐跟舞鹰君不是逃出来的么?怎么住同罗人开的店?”
素兰微微一笑,摇头叹答:“很多事情,也说不清楚。
将来妹妹到了大草原上,会听人讲很多关于我男人乌德的事,有些对,有些错。
舞鹰对乌德满是敌意,可他一片心意为我,我只好由着他,只要我的弟弟开心就好。”
柯绿华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素兰何意,但见她们姐弟情深,心里暗羡,起身给素兰倒了一杯温水,看着她熟睡着了,方才起身离开。
沿着走廊,走到自己跟李昶所居的卧室门外,怔怔地盯着门上窗棱的缝隙,想到即将要跟李昶分开,思绪乱成一团。
他又傲慢又薄情,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最自私之人,毫无道理地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可也是他先后从纪游击、土匪流氓、舒大胡子、南方朱雀的魔掌下救她平安,如今只要待他腿上的伤彻底平复,跟他恩怨两讫,从此天南海北,老死不见,则近日总总,又何必萦绕于怀?
“李昶?我回来了。”
她推开门。
没有人回答。
她又唤了几次,室内仍然寂无人声,她心中渐渐恐慌上来,冲到卧房,床幔低垂,她伸手掀开帐子,见李昶双目紧闭,横在床上,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但一细听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好似发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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