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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城郊迎面而来的寒风扑了一身。
郁春明裹紧了警服,跟着李小田拨开人群,挤到河边,可还没走到近前,就听见远处一声尖叫。
“退后,你们都退后!”
是个女人在喊。
先一步赶到此地的舒文站在最前面,试图让她平复下来:“没事儿,我们退后,我们退后,你待在那别动,好不好?”
这话温和平缓,令原本情绪激动的女子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时,郁春明才看到,那不止是个女子,还是个怀里抱着婴儿的女子。
北国边境的深秋天里,零摄氏度的寒风中,一个怀里抱着婴儿的女子正坐在桥墩子上,双目无神地盯着脚下向远方流淌的冰凉河水。
没人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当郁春明对上那双无望的眼睛时,他忽然庆幸,此刻站在这里的人,不是关尧。
“都往后窜一窜。”
李小田挥赶起围观的群众,“别搁这儿看热闹了,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
这时,后面有人叫道:“她家里来人了!”
说着话,一个中年男子已着急忙慌地挤了过来,他穿得单薄,一看便知是刚一收到消息就出了门。
“你是她啥人?”
郁春明问道。
这男子双眼通红,声音发颤:“老闺女,那是我家老闺女……”
舒文见此,立即扬声冲那坐在桥墩子上的年轻女人叫道:“丫头你快看看,你爸爸都来了!”
这时,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惊吓,原本趴在母亲怀里酣睡的婴儿忽然醒了,“哇”
的一下哭出了声。
站在岸上的中年男人也跟着抹起了眼泪:“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都怪我早上说话说重了,这可咋办?警察同志,这可咋办?”
郁春明皱了皱眉:“你家女婿人呢?”
“女婿……”
当事人的父亲神色一暗,小声说道,“在外地呢。”
“啥玩意儿在外地呢?出这么大事儿赶紧喊回来啊!”
李小田撸了撸袖子,指挥郁春明道,“赶紧整条船去,她身上都湿透了,再不拉起来,过会儿人就该冻出问题了。”
正巧说着话,消防也赶到了近前,郁春明和李小田不敢再耽搁下去了,两人一起绕去杨桥另一侧,跟着消防一起给皮划子充气、绑绳,准备从那女子的背后过去,把人救下。
远远地看着舒文在前面苦口婆心,李小田直摇头:“还抱着个孩子,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孩子想想。”
郁春明没接这话,他莫名说道:“扎木儿太冷了,冬天的时候出太阳的日子又短,人的精神就容易出现问题。”
李小田眼睛一斜:“这叫啥话?那我咋不出问题呢?”
郁春明把救生衣丢到了他的怀里,然后越过这人上了皮划子:“一会儿得小心那个孩子,万一一个不留神,她脱手了,那就麻烦了。”
宁聂里齐河的河岔子水流不算急,但表面之下暗流众多,大人还好,就算落水了,起码能挣扎几下。
可那年轻女子怀里的婴儿看起来还不到半岁,若是就这么掉下去了,河水冰凉,谁能保证安全?
一行人都忧心忡忡,好不容易等消防将绳子固定好,皮划子下了水,这才慢慢地向河中心的桥墩子驶去。
杨桥上,还有两个消防准备挂着安全绳降下,以备不时之需。
但就在这看似准备万全的时刻,那女子的精神突然崩溃了。
“我说了我要离婚,你为啥不让我离?”
她哭着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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