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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钱贵芳知道了孙抗美的话,一直被羞惭和难过的情绪包围着,听到母亲的话,忍不住一头扎进母亲怀里,“妈…”
杨廷榕在旁边,眼眶红了又红。
她和贵芳不同,不但没有父母的庇护,反而还要时时劝解父亲,所以她不能走错哪步路。
葛斯熙明显地感觉到了杨廷榕的变化,她不再和他单独相处。
干活时有人拿他俩打趣,她立马沉下脸,毫不客气地请说话的人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玩笑。
她的严词厉色,让人下不了台,渐渐的没人再提及葛斯熙的追求了。
葛斯熙略微明白杨廷榕的想法。
她主动担负着杨家的大梁,如同一只蜗牛,任何危机都有可能打碎她的壳。
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用躲避来保护她软弱的地方。
但是,葛斯熙自认和孙抗美不同,他是以成家为目的地来追求杨廷榕,而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杨廷榕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安定而平静,生活条件差是差了点。
而一旦和葛斯熙有什么牵扯,绝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还要面对他的父亲母亲姐姐。
这种念头升起后,她离葛斯熙又远了几丈,她没办法想象和他的家人做亲人。
杨廷榕没想到的是,生活的考验总是一波又一波,有天秦伊恬打电话到大队,问她有没有见到梅宝。
秦梅宝离家出走,只留了张条,说到乡下住几天。
杨廷榕做大队会计后,没有再跟船去上海捉垃圾,因此和母亲弟弟有段时间没见面。
秦伊恬说先问过了秦鸿生,儿子没去他那,这里也没有,那么到底去了哪里?
杨廷榕劝母亲不要急,一边努力推断,衣服带得很少,钱也没拿,说不定真的来了梅城。
“说不定去了薇薇那里,他俩似乎感情不错。”
杨廷榕在家见过弟弟写给杨廷薇的信,虽然很简单,但充满关怀之意,还说哪天要去她插队的地方玩两天。
电话打到西乡,好不容易和杨廷薇对上话,原来梅宝果真在她那。
杨廷薇让她放心,梅宝住得很好,还会帮忙干活,最后才压低声音说,“阿姐,我们的妈说不定要给我们找个后爸,梅宝不答应,才跑到乡下。”
杨廷榕抓着话筒发了会愣,回过神来那头已经挂了线。
父母离婚已久,好几年连面都没见过,母亲一个人拖着个孩子,还总是从牙缝省下东西寄到梅城,日子不用说过得十分艰辛。
似乎应该心疼她,可是,那样的话,父母也就没复婚的可能了。
杨廷榕胡思乱想着出了队部办公室,还撞到了人。
那人是个矮胖的妇女,大概有六十了,这一撞倒在地上,“啊哟喂”
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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