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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办公室门槛,掏出烟卷来点上,吸了两口悠闲自得地说,“一下雨会偷懒的都偷懒去了,王拥军和葛斯熙倒没跑掉,在自留地收拾蔬菜,我叫了他俩去菜地绑架子,免得被雨冲倒了。”
杨廷榕忍不住看了眼外头的雨势,一阵大一阵小,这会正是大的,屋檐下跟水帘洞似的,溅得办公室里都湿了半间。
她招呼田增原坐桌边,免得外头下大雨,门边下小雨。
后者没动,摆了摆手,“让你一个小姑娘来做会计,我自有分寸。
坐在门边口,既能看见外头来人,又能让别人看见我们隔得远远的。”
杨廷榕心里感激,半晌说不出话。
田增元抽完支烟才把要交待她做的活一一安排了,还是那些上报口径的事。
他特意又叮嘱一句,“我知道你是先做真实数字再作调整,另一套表千万不能留,明白吗?”
杨廷榕连连点头,每次她都直接烧了的,不怕有后患,这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田增元又想起件事,“你妹妹在西乡呆得惯不?”
“她能吃苦,就是怕虫子之类的。”
杨廷榕为了妹妹的事请过几次假,生怕田增元认为杨廷薇懒惰成性,有机会忍不住帮她申辩两句。
“我听说……”
田增元说了半截又收回来,“她应该有十八岁了吧。”
杨廷榕点头,“她比我小两岁。”
田增元皱了皱眉,刚要换个话题,突然看到葛斯熙远远地来了,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四喜兄弟来找你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天下处不好的婆媳都是男人从中没处理好。”
杨廷榕脸又是一红,倒像人人都认定她和葛斯熙。
她憋了会,不知如何否认,只好把算盘珠又拨来拨去。
田增元呵呵一笑,立起身来把地方让给他俩说话。
葛斯熙听说自己老娘去找杨廷榕,连忙赶来,幸好风平浪静。
“我说我认定你。
要是她看你不顺眼,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
杨廷榕暗叹口气,都是出身惹的麻烦,要不哪用得着这么着,“我没事,你先回去吧,雨这么大,你妈又是小脚,路上不好走。”
葛斯熙不放心,“无论我妈和你说什么,你都别生气,也别当真,也一定有解决办法。”
杨廷榕看都不看他,视线停留在数字上,嘴里嗔道,“知道了。”
等她做完表,准备锁门回去,才发现椅子上放着雨披。
还是全新的,葛斯熙留了张条,“雨披送给你用,老油布伞我带走了。
我本想送把新的给你,但是据说不能送伞。”
为什么不能送伞?杨廷榕仔细一想,明白过来,“伞”
“散”
同音。
迷信,她想取笑他,但心里又有几分甜丝丝的。
蒋国欢听说后,只问了一句,“要是他的妈经常来恶心你,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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