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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实打实,做不来虚头虚脑。”
蒋国欢没好气地说,“随便你。
她已经回去了。”
季东海奇道,“我先到她家,说她在这里,路上也没碰到她,她去哪了?”
天色尚早,钱贵芳是土生土长的五一大队人,蒋国欢并不担心,“可能走岔了,她从这边走的,你追上去看看。”
等季东海走了她才对杨廷榕说,“换了我是贵芳,干脆嫁给季东海算了。”
杨廷榕擦着桌子,“馊主意。
季东海大大咧咧的,不是贵芳喜欢的类型。”
蒋国欢一笑,“说你们小资,不是冤枉你们,过日子用不着那么多想法。
话说回来,要不是葛斯熙有这样的娘,真是难得的好男人,有情调,肯做,细心。”
杨廷榕白她一眼,“你结了婚变了,男人女人的难听死了。”
葛斯熙在相识最初已说过家里情况,故此对他母亲,杨廷榕倒也不是完全的厌恶。
一个目不识丁的小脚女人,管着不小的家业,靠不上丈夫,自己还要拖两个孩子,不会算计早被吃得骨头也不剩了。
要适应环境,慢慢的就成现在的样子。
蒋国欢站到杨廷榕身边,赞了声,“被你这么收拾过,我家的灶台旧貌焕新颜。”
杨廷榕把锅边灶后的油腻都擦掉了。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我回去了,趁天亮还要喂猪。”
夜里又起了风,树被吹得刷刷作响。
日子细水流淌般过去,有人来传是非,说斯熙娘在帮斯熙相媳妇,希望找个老实听话的姑娘,还有得壮实点。
“小杨人是不错,就是太瘦,风吹得倒的样子,不像好生养的。”
杨廷榕什么也没说,说了又会被传回去成是非。
过了两天又有人来说,葛斯熙认准了她,斯熙娘在背后骂她。
杨廷榕还是什么都没说。
铺上热得不能躺,田里只见庄稼长;三伏要把透雨下,丘丘谷子压弯腰。
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傍晚家家户户冲干净了门口的小晒场,把床板支在场上纳凉。
女知青们见样学样,加上新来报到的知青,知青点比往日热闹不少。
杨廷榕的笛子,蒋国欢的二胡,难免又拿出来,在星空下演奏一番。
丝竹悦耳之余,老知青们难免互揭往年糗事。
比如小程第一次插秧,一个人落在最后,直起腰时,竟然被围在田当中,四周全是插得整整齐齐的秧。
小程不愿意一个人出丑,指着蒋国欢说,“她不比我好多少,全是杨廷榕和钱贵芳照顾的,派给她的任务还不到别人的一半。”
蒋国欢承认,“那时除了杨廷榕,哪个女知青不要人照顾?”
小程嘴巴厉害手上没有本事,才被人故意整了道。
而杨廷榕为了不要人照顾,几个小时头也不抬腰也不伸,拼命往前赶。
到收工时她总比别人晚走一会,免得被人看见她差不多手脚并用爬上田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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