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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海问。
葛斯熙在灶头忙活,闻言笑道,“穷有穷的办法。”
季东海吃过饭嚷着不碍他们的事走了,葛斯熙抢着洗碗,杨廷榕在旁边看他做事,嘴角不受控制地弯起来。
总算回来了,整整三年,再信任他,她的日子过得也不轻松。
她看着他笑,他看着她也笑。
“你……”
“你……”
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
葛斯熙笑眯眯的。
“你做饭的手艺没退步。”
葛斯熙笑,“那是。
我帮食堂切土豆丝,是临时工里切得最好的,后来全我包了,那可是几百个人的大食堂。
我汇的钱,你怎么全没花?”
“咱们农民自给自足,自己种的米和菜,油是春天收了油菜籽榨的,过年有肉,平时荤腥吃鱼和虾,花不着钱。”
连梅宝都大了,杨鸿生让女儿别贴补家里,钱攒着结婚时用。
而葛家,可能是葛成霖请地方看管葛斯旭,不让她夫妻俩再去赌的话起了作用,后来没再有新的赌债出现。
葛斯熙抬头看了看屋顶,房子太简陋了,下雨天漏雨,刮风天直摇晃,“还是得翻建,等过了今年我们重新积点钱再说,垒好巢才能生娃。”
杨廷榕满面通红,白了他一眼,把人当鸟?葛斯熙的思路却跳到别处,“加工件的缺点是赶起来累死人,闲下来又没活干,你别累着了。”
“你帮我一起干。”
杨廷榕随口说。
最早活来不及做,她叫了杨廷薇帮忙,没想到沈根根也跟了来,在旁边学了两天,居然做的不比女人差。
沈根根得意洋洋,“阿姐,以后算我一个,多挣点钱好结婚。”
都缺钱,世道早晚得变,杨廷榕寻思着,却出于一贯的谨慎没讲出口。
光听见葛斯熙说,“行,我会踩缝纫机,你教我裁衣服片,学会了我俩可以开个裁缝摊,钱多了好办事。”
时光转眼即过,蒋国欢小心翼翼养了八个月胎,终于瓜熟蒂落,到了要生的时候。
她肚子格外大,最早还有人说可能怀了双胞胎,但帮她把脉的老中医说里面只有一个,所以应该是孩子偏大,会不太好生。
早起蒋国欢见了红,赶紧让王拥军送她去医院,谁知一天下来仍没出来。
接生的医生是工农兵学员,见孩子的脚先伸,顿时不知所措。
还是蒋国欢的妈想起城里有位老接生婆,由王拥军骑车带着她飞也似地去请人。
杨廷薇受杨廷榕之托陪着蒋国欢,被她的样子吓得一边哭一边喊,求她一定要坚持到接生婆来。
直到半夜三更,蒋国欢挺着,终于生下一个八斤的男婴。
等孩子出来,她憋住的气一松,眼一翻就蹶了过去。
接生婆和医生又是一顿忙碌,才算把人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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