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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一夜吹乡梦,传媒的笔调一转,城中百姓立即换了话题。
许稚柳这三个字借了这次意外的东风,扶摇直上,在上海的街头巷尾都红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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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汉臣当初踌躇满志的辞去了中学教师的工作,转到上海晚报,却干得并不顺心。
真正的到了报社,成天接触的都是文化人,至此已彻底明白,天下虽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书生。
他的一众同事,能在上海晚报占一席之地的,哪个不是舞文弄墨,咬文嚼字的专家。
他们有些是北京大学科班出生,熟知古书,擅用白话,有些曾远渡英法求学,精通外语,视野开阔,有些更曾经参与五四运动,提到胡适之、周作人、林语堂这些文化名流,不是同乡,就是同窗。
相比之下,沈汉臣真正是个不名一文的乡下秀才,只不过因态度恭谦,文笔端正,侥幸得到主任编辑的赏识,得以跻身同僚罢了。
沈汉臣负责的,是副刊中的古语新说这一版块。
他是旧式私塾底子,本也是他的专长。
只是工作闲暇,一众同事在他身边纵横开阖、指点江山,他们说话,他唯有默默静听。
那些负责政论的同事,往往针砭时弊、妙语如珠,令这个乡下才子,感到佩服,也感到压力。
这帮同事到底脱不了文人相轻。
自从沈汉臣来到办公室,他们轻蔑的对象,便一致落到这个衣着朴素、默不作声的新人身上。
有时斟茶送水的事,也使唤着他去做,有时校对偷懒,也欺负沈汉臣帮忙。
同事们相约聚餐,往往也是把他忘在脑后。
一大帮子人说说笑笑的去了,只有他一个人孤伶伶的身影留在办公室里。
所有种种沈汉臣咬牙静吞,只是一味发狠,也弄了些马克思恩格斯的大部头着作来啃,读来读去,有了些似是而非的心得。
但他自己也知道,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本是笨鸟却又迟飞,自然加倍吃力。
因此在人前人后越发的沉默了。
容老板广派英雄帖,沈汉臣他们报社的社会新闻部和文艺部的同事自然也收到。
徐若虚喝得满面红光,怀里揣着大红包,打着嗝儿兴冲冲的来到沈汉臣的办公室找他的老朋友刘少宏。
可巧这办公室里,除了沈汉臣,其他人都出去了。